从这个选项开始。
——怀疑借住在我家的三个人是杀人犯。要?还是不要?
回家的时候,我听到歌声。
久米井闭着眼睛,正在客厅茶几前唱歌,耳朵上佩戴着无线耳机,而且很难得地没有戴口罩。她似乎在确认写好的曲子状况,可能没有发现我已经回家,歌声带着些许哀愁之色,或许这是她哀悼的方法吧。
我尽可能不要发出声音地从她身旁穿过,在房间的床上坐下。渡利不在家,壁柜空空荡荡,田贯也不在。
「堀口,你回来了喔?」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久米井惊呼。
我回说「回来一下下了」,然后接着问:「渡利和田贯出去了?」
「好像是。」久米井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回我。「最近他们比较频繁出门。」
到了晚上,大楼这一带的路上行人减少,发现这一点的他们变得会在太阳下山之后频繁出门。一房一厅的格局里面住四个人确实是有点狭窄,所以要是有一、两个人出门,也是很好的调剂方式。
我觉得他俩不在是个好机会。
「久米井,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我跟一脸疑惑的久米井借用了椅子,从壁柜的架子上面拿出那把求生刀,取下皮套之后,沾了血渍的刀刃现形。
久米井低声轻呼。
我立刻将刀子收回皮套里。
「你觉得是谁的血迹?我昨天看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久米井以干哑的声音嘀咕了「昨天」。
应该不用刻意说明昨天代表的意义吧,就是古林奏太遇害之后。
「你听听看我的推测。有人从壁柜里面拿出求生刀,袭击古林,然后把沾了血迹的刀直接收进皮套里带走,然后找地方简单冲洗过小刀之后,再放回皮套,收在这边。整个过程应该处理得很慌乱吧,所以忘记洗皮套,因此现在刀上还是沾了血迹——这只是我的想像,你觉得呢?」
这是我一直思考的推理过程。
我继续跟不发一语的久米井解释。
「网路新闻上也有写到推定死亡时间,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到九点,那段时间我们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
「那个,堀口你该不会……」
久米井一副害怕发言的态度,先停顿了一段时间。
「认为杀害古林奏太的凶手在我们之中?」
「没错。」
我做出怀疑同住三人的决定。
这把突然出现的求生刀,要说是闹着玩的也太恶质,我无法忽视。因为我去了古林奏太已死去的教室,并且亲眼看到因此无比悲伤的他父母和同学们。
——自己该不会藏匿了杀害古林奏太的犯人?
光是这样想,讨厌的汗水就会滑过背部。
我小心地将求生刀收回壁柜里。
「在犯案的时间点上,除了久米井以外的人都外出了吧?这里离古林死亡的『梦幻城』只需走路五分钟,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虽然不清楚实际上到「梦幻城」,并在那里杀害被叫到那里的古林需要多少时间,但应该不用太久吧,搞不好去一趟回来根本要不到一小时。
我们在那段时间都外出了。渡利去每天一定有的慢跑行程,田贯也跟在他身后消失。那天我也因为想转换心情而外出,在外面使用手机阅读电子书。
若单论可能性,我们确实都有机会是嫌犯。
「我也是嫌犯之一。」久米井压低声音说。「虽然我一直在家里,但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在家。」
「是啊,但我觉得你是犯人的可能性最低。」
虽然很遗憾没能掌握正确时间,但我想自己出门的时间应该在四十分钟左右,肯定不到一小时。久米井不太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往返家中和爱情宾馆之间,并且杀了古林之后一副若无其事地等我回家。
这就是我选择跟她商量的原因。
「久米井记得当天的详细时间吗?」
她摇了摇头。
这或许是无可奈何,毕竟对当时的我们来说,那只是平静度过的一个夜晚,根本不会想到班上同学竟遭到杀害。
「我再问一次。」
她紧张地坐到床上。
「堀口你真的认为杀害古林的犯人在我们之中?」
「我不确定,但我不得不怀疑。我反而想问你,看到那把求生刀,你还能一如往常地生活吗?」
回应等了一会才来。
久米井犹豫地用双手拨起长长浏海,露出白皙额头。暴露在外的双眼因为动摇而转来转去。
一只乌鸦停在阳台上,伸展了双翅之后小憩片刻。乌鸦彷佛在观察房内的我们一般看过来,接着往「梦幻城」方向飞去。
「嗯,你说得是,只能怀疑了。虽然很可能是误会。」
久米井放开头发。
「我确认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