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样跳太远了吗?」
渡利困扰地扭了扭头。
「为什么跟这件事情无关的我们会被当成嫌疑犯?」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但教室里面已经有人联想到这边来了。警方也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跟失踪案件连结,我觉得你们应该在事情变成那样之前先回家一趟。」
「是这样吗?」田贯发出悠哉的声音。
「我们最好多方考量各种可能性,实际上我们并不会知道警方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警方有可能不把失踪当成单纯离家出走看待。至今为止,他们三人的失踪状况只对家庭和学校造成影响,而那是他们当事人的责任。然而一旦事情扯到可能跟杀人案有关联的话,就超过了我所能判断的范畴,我并不想干扰警察的搜查工作。
我们应该认定就是运气不好,并且终止这样的生活。
「不,堀口,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让我们留在这里。」
渡利恳求般说道。
「也就是说有些人已经把我们当成犯人了吧?我不想在这样的状况下回去学校。」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犯人很快就会抓到了啦。」
久米井和田贯在说话的渡利身边表示同意似地保持沉默。
她们的意见似乎跟渡利相同,难道是我想得太悲观了吗?
「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思考?」
久米井举手表示。
「老实说,包括古林死去的消息在内,资讯太多了,有点恐慌。先让我们冷静一下。」
这句话让我也恢复冷静。「说得也是,抱歉。」我道歉。
我们应该分别独处比较好。没人特别点出,但大家都这样想。
田贯说「我去散步」,并钻进壁柜里面,换上一件黑色连身洋装,接着出门。渡利和久米井也跟着出去。
「你们别被人发现啊。」我说道,目送他们离开。
我发现自己口很渴,从冰箱拿出保特瓶装运动饮料。一口灌下冰凉液体。
我不禁叹息,时机真的很糟糕。
不必在别人离家出走的时候发生命案吧。就像班上同学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一样,警方也很可能觉得彼此有关。如果找不到真正的杀人犯,他们三人会不会被当成嫌犯呢?
我突然想到。
——他们真的毫无关联吗?
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我放下保特瓶,拉开客厅椅子,放到壁柜旁边,然后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索壁柜上面的枕头架。
——被害人应该是被锐利凶器砍伤之后坠楼。
我忘不了新闻网站上的报导记载。
收在皮套里面的求生刀就在那里。
一股安心感涌现,我拿起那把小刀,沉重的小刀在手心留下扎实的存在感。我带着刀子爬下椅子,在灯光下确认刀的状况。
手中的刀传来黏黏的触感。
我强压下差点要冲出口的惨叫,缓缓取下刀套。
二十公分长的刀刃部分,沾染了暗红色血迹。
•••
在诵经声回荡的环境之中,学生们依序排队上香。我也跟着前面一位同学上过香之后,坐在祭坛附近的一对男女向我点头致意。
应该是古林的父母吧。母亲眼眶红红的,看起来还无法接受现实。她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胸口一紧,觉得好像遭到责难一样。
——染血的小刀。
暗沉浑浊的红刻在记忆之中。
我在途中再也站不住,于是到殡仪馆旁边蹲下,并且在班上同学搀扶之下搭上迷你巴士。幸好我的反应被当成只是无法接受同学死去的纤细男生,大家以怜悯的眼神看向我。
离开殡仪馆,浮现在我脑海的是我正制作的游戏。
我以双手抱头、闭上双眼,解读自己的悲哀与困惑——这样的苦该用什么魔物呈现?——可以依赖什么道具解除?——当彷佛要被吸进无底洞一般的黑暗之中时,勇者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是我将现实视为游戏,已经很熟练的、让精神状态平静下来的方法。但是今天不知为何没有效果。
看来需要的不是逃避现实,而是灵活的思考。
——那把求生刀跟古林奏太的案子有关联吗?
若以可能性来论,确实非常有关联。古林奏太的死亡地点「梦幻城」就在我家大楼旁边,只需要走五分钟下坡道。求生刀上的血迹,很可能就是古林奏太的。
还有什么其他状况会让刀子沾到血吗?
总不会说是拿来处理鱼了吧?我没有买需要自己处理的食材。有人拿来把玩然后受伤?那么应该会在晚餐时提起才对。割腕?我没在任何人手上看到类似伤痕。
不,这也是逃避现实。
首先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