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嗯,就是这样。」
「给人印象很不一样耶,原来你是个美少女啊。」
久米井明显皱起眉头。「你是在向我搭讪?」
「不是这样。」我轻轻挥手。「我只是单纯这样想罢了。如果你不想我过问的话,先说声抱歉。」
可能跟她平常遮住脸的原因有关。毕竟她也说过有跟踪狂,我不禁反省自己似乎不该随便提起此事。
「你不用道歉。」
久米井将麦茶倒进杯中,就这样站在客厅茶几的旁边。因为只有一张椅子,一旦我坐了,她就无法使用椅子。
尴尬的气氛流过。
我不知道该过问久米井的问题到什么程度,虽然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天,但我依然完全不了解她。
我想我如果问,她应该愿意告诉我吧。例如用「我不想再跟莫名其妙的人同住,你说清楚理由」之类的方式。
但这样问简直是威胁,跟以暴力方式逼人就范没有两样。
我有点不知道怎样正确地对应突然住进自家的班上同学。
「我问你。」久米井说道:「我该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吗?」
她可能从我不发一语的态度中感觉到些什么,觉得有些抱歉地别开目光。
「你离开得了吗?」
久米井没有立刻回答。她抿着唇,晃着手上着杯子。
我在奇妙的罪恶感驱使之下,补充一句「我不会说出要你马上出去这种话。」
实际上,我很感谢能谱出高品质配乐的久米井。但我想就算我这样说,也无法消弭现在的尴尬吧。我知道这样的同住状况并不一般,而每次意识到这一点就会紧张起来。
不过即使如此,我仍希望久米井留下。
我深深被她谱写的曲子吸引,即使要背负一些风险我也愿意接受。
还有,我无法忘记她在屋顶上时表露出来的,彷佛坏掉一般的眼神。那就像是惧怕这个世界,七年前的我自己一样。话说班上也有好几个人有着同样的眼神,他们是否也抱持着跟久米井一样的苦恼呢?
「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个提议。」
脑中突然浮现一个点子。
「什么?」久米井回问,我说道。
「——我能不能增加住进这里的人?」
虽然不能说很有常识,但对这时候的我而言,是很自然的判断。
有个人让我有点在意。
过完周末后的周一,我试着找机会跟对方搭话。他在下课钟响同时离开教室,并且不知为何独自前往体育馆。追着他过去的我在途中被来往的学生阻挠,差点就要跟丢人。
那个人就站在体育馆旁边的垃圾场。
是渡利幸也。
他就像是要缩小高个子身体一样弯腰,正在翻找垃圾袋。
「怎么了?」我搭话。
渡利惊讶地抬起脸。
他脚边散着一堆垃圾。垃圾袋被打开,保特瓶、纸屑、课堂讲义等排列在地面上。
「没有啦。」渡利有点害臊地搔了搔耳垂。「这是我们社办丢出来的垃圾,但根本没有做好分类。然后当我打开这包垃圾之后,我就在意起其他包垃圾的状况。」
「这样啊。」我平淡地回答。「我帮你吧。该开哪一包?」
「没关系啦,我自己来。」
我无视他的话,打开眼前的垃圾袋。里面确实满乱的,玻璃瓶、铝罐和纸屑都混在里面一起丢。
渡利很规矩地将垃圾分类后,把发给学生的传单或讲义之类的塞进空袋子里,破破烂烂的钱包和开口笑的运动鞋则放去另一个袋子。途中看到坏掉椅子的大型残骸,忍不住苦笑,然后丢进塑胶物品专用垃圾箱。
他那很像演戏的动作让我看不下去。
「我说渡利啊,你为什么要把钱包和鞋子分开?那应该都是可燃垃圾吧。」
他停下手。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抢下他放在脚边的钱包,里面没有钱,只有「渡利幸也」的学生证。仔细看看开口笑的运动鞋,可发现那是一双篮球鞋。
他应该正在从垃圾场找回自己的东西。
我想起他脖子上的瘀青。
「——你是不是在篮球队被霸凌了?」
渡利一副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般尴尬地看着我的脸,保持沉默。他的眼神是那么软弱,跟高大的身体非常不搭调。
我理解我的推测没有错。
我很意外,虽然不知道是谁弄伤他,但我没想到竟是篮球队的人。
因为篮球队一定有队长。
「古林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渡利哀伤地低语。
「你有没有人可以商量?比方家长或老师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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