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当我这样让自己接受现况时,发现了一件遗失物品。我靠过去,那里摆着一个白色信封,上面压着一个石头。
我一直看着那白色信封。
在夏日阳光照耀下的白让我联想到死亡,像是白骨和寿衣的颜色。
我缓缓靠过去,轻轻打开信封。
——想要从世界上消失
当我读到写在活页纸上的那行字时,我整个人弹起来,冲了出去。
我一边爬下爬梯,一边想到她在问卷上画的×记号。那该不会不是要说自己有其他事情,而只是想表态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
久米井还在十楼走廊等电梯。她看到我奔了过去,有点慌张起来。
我靠过去,发现她眼睛红肿。
「我正在制作游戏……!」
我呼吸紊乱地说。
「是一款有比方像『战斗』、『忍耐』之类,很多指令的角色扮演游戏。思考这些指令已经变成我的习惯。我在学校会一直想像,然后因为我一个人住,回家之后也总是投入所有时间制作。那是一款很恶劣的游戏,敌人很多,主角很容易死,难度设定高到连我这个设计者都觉得『这种世界别闹了吧?』的程度,很讨厌、很难熬、很痛苦,但仍要想办法,在这不安定且恐怖的世界里面生存下去,就是这样的游戏。」
我甚至没有换气地一口气说完,才能好好调整呼吸。
「你要不要玩看看?我家就在楼下。」
久米井愕然地睁着眼,整个人僵住。
我后来才听说——我讲了这么一大串,这时的久米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据说因为我说太快,她有一半以上都听不懂。
吸引她注意的,只有「我一个人住」这项情报。
「堀口同学。」久米井低语。「拜托,今天可以让我借住吗?」
然而——久米井害羞地表示,自己因为这样而获救。
•••
结果,久米井待了三天都没回去。
第三天早上的班会,班导女老师一脸哀伤地表示:
「久米井那由他同学失踪了,如果有人有消息,请告知校方。」
她就是二年A班出现的第一个失踪人口。
班上同学带着兴奋的表情开始谈论。
有些人笑着说「绑架啦」、「失踪喔」,也有人咬定「只是离家出走吧」。大多数班上同学都认为是后者。
班导也没有劝阻,开始公告期末考试的注意事项。
午休时间,班上学级委员的波多野在班级LINE群组发讯息表示『如果知道任何跟久米井同学有关的消息,请知会野口老师』,但没人回应。后来有别人留言告知其他联络事项,波多野的讯息就被洗掉了。
我持续假装成因为失踪消息而感到困惑的学生。
爱吵闹的高桥与柴冈拍档,在我的座位附近激动地就「这一定是事件」开始讨论,但经过的古林却骂他们说「你们很吵耶」。古林的跟班们笑了,旁边位子上的田贯一副不干己事的态度继续睡觉。教室的景象一如往常。
即使一位女高中生消失,似乎也就是这样。
我领悟到,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在有点失落的同时,也感觉有些寂寞。
——即使一个孩子消失了,这个世界仍能正常运作。
过去已经体会过的痛在心中躁动。我必须再设计一只新的魔物,才能发泄这股情绪。
当天放学后是环境美化的活动日。
我负责清除指定区域的杂草,捡起垃圾。
虽然这种打杂工作只是浪费生命,但因为学校规定学期中一定要参加一次美化委员会,所以我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
跟我一样担任美化委员的,是一个名叫渡利幸也的男生。
他完全没有表现出厌恶态度,在分配到的停车场区域,用夹子捡起掉在花圃或石地板缝隙间的垃圾。
虽然我们一个月会碰面一次一起工作,但我没跟他说过话。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人好好交流。
但我之所以停下手,是因为在蹲在围墙旁边的他脖子上,看到奇怪的东西。他手上捏着一张纸屑,只是这样还没什么,但他脖子附近有一团暗红色的瘀青,简直像是被人掐住过脖子那样。
「堀口,你怎么了?」
渡利似乎察觉我在看他,对我这么说。
「不,没什么。」
我反射性地带过去。
「你该不会是在意这个?」
渡利这样说,拿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传单给我看。似乎是被风吹到校园内来。
「啊,嗯,我想说你在看什么。」我说了个谎,接过传单。
传单上面印着彷佛直接将颜料挤上来的鲜艳色彩,上面排满了各种爆炸字框和夸张的字形文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