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时间旅行的人都学些什么,但大概也一直好好打扫卫生。真佩服。我这么想着走上了右侧的楼梯。
三年级的时候我的教室在三楼。因为学生数减少我们拼了一个教室,所有人都在A教室见面。如果有谁在,那一定是在那间教室。
从楼梯平台能看到后院的地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不经意抬起来手挡住眼睛。后院也和外面的路一样铺装好了,走在上面会脚踝疼。它像是被光浸润称了银色的水面。现在简直想跳下去的我,大概有些奇怪。
上三楼后我就直接进了教室。因为开门时不抱有任何期待,所以没使力,但在看到里面的人的时候一不小心门上的手上就用了力。最后用尽力气开门,开门的声音大到我自己的肩膀都跳了一下。教室里,有个女孩在胸口压着什么东西,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她抬起了头。
闲散的教室里空气微冷。前面时代使用过的木质桌子被小心地等距地排列开来,似乎是在命令谁不准使用。在上课时不怎么备用的黑板上盖上了天上飘的云朵的影子,在黑色里生出许多轮廓线。从开着的窗外进来一阵秋风,一下下吹动窗帘。
然后,轻轻抚弄坐在桌位前少女的刘海。
抬起脸来的女孩,千种看了我一样。似乎不习惯一般微微笑起来。
“稀客啊。”
“是——呀——”
我挥了挥手,千种礼貌地回了。也许是想见人了吧。
千种果然也没穿校服,穿了个像斗篷一样的东西.还不如穿校服呢。
“Arata(新)的座位在哪儿来着?”
千种怀念地看看教室周围。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新就是自己的名字。没有人自然就少了使用名字的机会。当时同级生不过十人,都用类似“那人”或者“这人”“那个人”“他”“她”之类彼此驱使,大家都过着哪怕忘记姓名也不会停滞的生活。
但虽然能生活,但也没有在生活。行尸走肉一般一天接一天地过,我不愿意回到这样的过去。
但不谈这个了。我叫中村新。你好。
“委员长在读什么?话说,书什么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回想着过去说了她中学时代的职称,千种皱起了眉头。被称为委员长也许勾起了她对讨厌的日子的回忆。那个日子,就是时间旅行的体质检查。
那是到那天为止,认认真真,成绩优秀的千种,被烙印上无能二字的日子。
不难想象,那次事件之后千种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虽然我没有同感。
“科学家的那个……”
“弘先生?”
“对,是那个人的东西。上次见到的时候借来了。”
千种仍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转动手腕让我看到书脊上的封皮。在电子书全盛期,实体书的制作本身被认为是环境破坏,纸媒的书籍成为贵重物品。所以这么近距离地观赏好像是第一次。书名叫《数学2》。
“这本小说名字真新颖。”
“对我在教室学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啊”
我坐在了千种前面的座位上。这里本来是叫本乡的去路未来的朋友的座位。我面对千种坐下,捧出了拿着的甘薯。
“哪,分你一点”
“谢谢”
她直接一口咬住还没剥皮的甘薯,门牙抵着食物,眼珠闪了闪。
“不是生的吗”
“而且是刚挖出来的洗都没洗”
“哇”
她是开玩笑咬上去的,但之后的反应却是真的。她立即把甘薯拿开擦擦嘴。从皮上掉下粘在嘴唇上的土被她伸出舌头舔掉了。
“土的味道如何?”
“沙沙的”
她很率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不,正直才是她的风格。她鹅蛋脸上有幽雅的鼻子,整个人弯曲的也就胸部而已。可能是因为习惯,她左右两只眼睛不一样大。右边的眼帘低垂。这样左右不对称的表情很不符合她的性格。
接着千种便无言地翻着旧时代的教科书。我趴在桌上,抱怨着“我很无聊”,但她不理我。我把脚在桌子底下踏得啪啪响。她不理我。因为寂寞我主动向她搭话:
“你认真在学习吗?”
我一边看着书脊,一边俯下身看着她的脸问。她淡淡地回答:
“不认真,但在学习”
“哦”
“只是在杀时间而已。因为没事做。”
“什么吗,你也很闲啊。那我们来玩吧。”
我一边跺着脚一边怂恿她。千种表情崩了,苦笑着,眼神也柔和下来。
“玩……和你说话总觉得自己要变回小学生了”
“不行吗”
“想想你都多大了”
“哎呀别说年纪的事了啊”
因为继续数着日子好像很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十七岁生日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接下来又是无言。趴腻了,我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