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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药如何,只要吞下去即可。」
「得服用很多才会达到安眠药过量。」
「而且早上醒来又立刻回去睡,很奇怪耶。」
「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睡回笼觉。」
「但是永远不会醒来。」
我透过通讯软体与两人交谈。趁着往返补习班的电车内,或是念书空档的休息时间。暑假期间小葵一直茧居在家里。阿凉不用去医院的日子,会观摩篮球社的学弟练习,或是与家人共度平稳的时光。
「听说可以躺在床上上吊,真的吗?」
「只要绳子能挂在比自己脖子高的位置就行。听说很多人在医院病床上吊呢。」
「凉同学想上吊?」
「如果我身体衰弱,下不了病床的话。不过最好在那之前以别的方法自杀。我讨厌看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
阿凉以前似乎擅长运动,所以这种失落感肯定更加强烈。
「反正活不久,我想趁疾病加重,痛苦之前先寻死。我不想与病魔奋斗。反正我也赢不了,我要弃权。取而代之,我要趁还能走动的时候,找个视野好的高台,然后跳下去。」
暑假剩下十天,眼看夏季即将结束,不知还能再见到【夏季幽灵】多久。根据传闻,只有夏天才见得到她。难道进入秋季,在机场遗址点燃线香菸火,佐藤绚音也不会出现?还是没有人在夏季以外的季节燃放烟火,才导致没人目睹到她?
何时是夏季与秋季的交界呢?在日本,一般常称呼六月、七月、八月这三个月为夏季。另外听说最高温超过二十五度,气象厅就会称呼当天为夏日。如果佐藤绚音真的只在夏季出现,那么应该在夏日期间去找她吗?
「绚音小姐的遗体该怎么办?有在找吗?」
「没有,补习班很忙。」
我打算在年尾自杀。如果夏季结束后见不到她,就没机会寻找遗体了。她将会一直失踪,心中带有悔恨,永远在这座城镇徘徊。
我究竟想怎么做呢?我自问自答。
意外发生在八月最后一周的某日。我从补习班回到家,发现本来藏在衣柜的素描簿竟然放在客厅桌上。我最后一次画画是前天晚上。而且我藏在冬季衣服的缝隙间,以免妈妈发现。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混乱中我呆站在原地。
「给我坐下,友也。」
刚才在书房的妈妈来到客厅后,一巴掌拍在桌上。她错愕的表情彷佛在看不成材的儿子。我感到自己的胃缩成一团。
「你看看你,又在画这种东西。」
我隔着桌子与妈妈面对面。
「这是趁念书的空档,转换心情用的。」
「那你为何要藏起来?」
「因为你要是发现,肯定会丢掉。妈妈,你是不是擅自开我房间的衣柜?」
「这个家是我在付房租。你有什么资格抱怨?」
妈妈默默翻开素描簿。室内安静到可以听见时钟指针的声音,翻开纸张的声音显得特别大声。
「我不是说过希望你专心念书,才要你放弃画画吗?」
「趁休息时间画画可以放松。」
「知道我很担心你吗?我担心你又像国中时一样,有样学样画些无聊的画。」
其实我早就知道。以前我参加美术社的活动,在妈妈眼里一文不值。
「我不想否定画画,这对小孩的情操教育有益。但是只有小学以前可以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看到你上了国中还在画画,知道妈妈有多丢脸吗?想不到你上了高中还在画。」
妈妈将素描簿放在桌上。摊开的页面是佐藤绚音的铅笔画。这幅全身像的她飘在空中,脚尖略为离地。我很喜欢这张画,铅笔的笔触清楚表现出她酝酿的神秘气氛。稍微飘浮在空中的她,让人联想到某种超常现象降临。
「知道了,我不画就行了吧。」
我说出妈妈一直想听到的话。
「你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再吵下去,才会随口敷衍我。」
「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我紧张地等待妈妈回答。
妈妈抓起素描簿,递到我面前。
「撕掉它。撕掉每一页,每一张你画的画,然后丢进垃圾桶。这样我就相信你。」
接过素描簿后,我犹豫该怎么做。要是惹妈妈生气会很麻烦,所以乖乖撕破才是上策。反正再买别的素描簿,继续偷偷画就好。嘴上要怎么撒谎都行。即使妈妈叫我不要画,我当然不会真的照办。
可是这本素描簿上有几幅画我非常喜欢。例如我、阿凉与小葵前往机场遗址的画。还有在夜晚的美术馆内,以及铁塔上的佐藤绚音素描。
这让我犹豫不决。
「怎么了?不敢吗?」
这张画是飘浮在空中的佐藤绚音全身像。
没有影印,也没有拍下来保存。
我将这幅画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以前和妈妈说话说到一半,我会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彷佛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