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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奈的兄长,该不会是萝莉控?”
纱智嘿嘿笑道,有希奈还来不及反驳,多惠就先一步出声了:
“才不是呢!“
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发出如此大的声音。“有希奈学姐的哥哥是大学生,我也马上就高二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家伙……看眼神是来真的啊……”
有希奈像被吓到了,拖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要是有希奈的哥哥和多惠交往了,多惠不就变成小有希的姐姐了吗。”
杜理子照样悠悠然地说。有希奈毫不掩饰地露出反感的样子。
“呜哇,我可受不了那样。”
“我还不乐意呢。谁会想要这种妹妹呀。”
多惠也生气了。
“这种妹妹是哪种妹妹?”
多惠坐在桌子对面,有希奈碰上去就要抓她。她也干脆地起身应战。
“唔唔……果然『百合种』还是得禁止恋爱啊。”
纱智旁观着两人丑陋的争斗,小声念道。
四姐妹里的老三和老四闹出好大动静。次女纱智的回归教姐妹关系又取得了平衡,有希奈总算收回此前神气的样子,也不再粘着杜理子了。多惠则暗自想象自己与杜理子交往的情况。幺女与长女关系颠倒,此刻微妙的平衡也会荡然无存吧。稍作设想也教人感觉后怕,而与这恐惧一同填满心胸的,还有一阵莫名甜蜜的预感。
二
杜理子注视着纱智。
多惠注视着注视着纱智的杜理子。目不转睛。
纱智考上志愿的消息在学校里引起了相当的骚动。照班主任老师的说法,閖村的学生考上这所学校还是十年二十年才出一回的稀奇事,恨不得在教学楼挂条幅向过路人炫耀了。杜理子家附近的高中就常这么干,偶尔就会看见“庆祝 某某部 打入全国大赛”之类的大字。閖村的社团活动少有可以在周边地区脱颖而出的。学生成绩方面抓得也不紧,至少称不上重点高中。勉强能当作特色的,只剩下大小姐学校特有的沉稳氛围了。
“社团和学习搞不好,还有沙龙嘛。”
这是纱智的见解。
时间到了三月,高三学生的高中生活已经所剩无几。高二学生身上还看不出做好了升上高三的准备。纱智带上她爱穿的那件对襟毛衣,来到旧阅览室,托付给了有希奈。
“这件衣服,不搭着高中校服穿就不合适了。”
她说。
她亲手为有希奈穿上那件衣服。让人想起国外有优秀学生把外套送给后辈的仪式。
穿上那件多惠也看惯了的,袖子上开了口的对襟毛衣,有希奈脸上却看不出高兴的神色。在口袋里摸了摸,又走到电热水壶和茶具边。
“要喝茶吗?”
有希奈问。多惠收下了那个英国产的马克杯,杯盖上印着猫咪脸的图案。手指按住握柄上的突起的地方,猫咪的盖子便掀起来。这时纱智就会“咕噜咕噜”地模仿猫咪的叫声。
去年的这个时候,初三的多惠对升上高中还没有什么概念。以为只是搬到另一栋教学楼,与一般的新学期没有区别。无非是室内鞋和发圈的颜色与初中部不同罢了。依学校规定,绑头发的发圈只能用黑·绀·透明三种颜色中的一种。初中部的学生向来用透明的发圈,偶尔会因此被高中部的学姐们小瞧。换一个颜色,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她从未想过春天竟然是会失去什么的季节。
去参加毕业典礼入场退场的彩排,在讲堂中间通道走成两列的高三学生里,找到杜理子的身影。当然没有向她搭话。那不是只要搭话就能得到回应的氛围。在校生鼓掌欢迎毕业生入场。杜理子目视前方,带着往日一样,思虑颇深的眼神。多惠是无数高一学生中的一人。杜理子是无数高三学生中的一人。她好想大声叫喊,让整个讲堂都响彻自己的声音。告诉大家杜理子是与众不同的,自己也是与众不同的。
讲堂的暖气正常运作,多惠还是感冒了。不知是寒气聚到了椅子下面,还是在暖气里捂出了汗,出门又被冷风吹凉的结果。烧到三十八度。父母亲用手背试过额头温度,送到附近的医院。听医生说不是流感,暂且安心带她回了家。生了病早上反而有事做。吃一点田北家特制的病号餐清汤挂面,再喝过药,又躺回床上。
在被窝里计算着无所事事的一日的长度。一般到了傍晚就能退烧,但到那之前还有好长一段难熬的时光。不想看书或者听音乐,学习更是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学校的大家,现在都在专心学习吧。只有小学生会以为生病不上课是件好事。要赶上落下的这一天进度可不容易。不去学校一天,就等于落后大家一天。能与杜理子见面的时间又少一天。无论放学前能不能好转,今天都见不到杜理子了。就算放学前能好,妈妈也不会准她去学校吧。明明离学校这么近,明明离杜理子这么近。
与杜理子在一起的时间不剩多少。其中宝贵的一天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没有弥补的机会。比起不甘,这更教她感到害怕。好像自己的一部分分崩离析,被吸入了深不见底的空洞之中。
多惠埋头在枕间哭泣。无论如何用力按在枕头上,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身体好热。咳嗽也好热。泪水却远比身体与咳嗽更热。
流干眼泪,做了一个铁锈般暗沉的梦。多惠醒了,从床上起身。滑落的被子散发出汗水的味道。房间昏暗,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地板上铺着地毯,杜理子正坐在那里。
“杜、杜理子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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