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这是我哥哥的旧衣服。”
天气这么冷,她还刻意脱掉上衣,向多惠展示那件针织衫。尺码对她太大了,下摆都罩住了屁股,领口也从肩膀上滑下来。袖子卷了好几圈,仿佛哪个国家的民族服饰似的膨胀起来。
“穿着针织衫,就像纱智学姐一样了。”
“我这件还挺薄的。小纱学姐身上那件更厚,应该很暖和吧。”
这样一看,有希奈穿着的针织衫确实缝得薄而细密,罩着一层空气,又裹住她枝条般纤细的身体。与她悠然的美正相应了。
走进来的杜理子,也说了和多惠类似的话,
“像小纱一样呢。”
“我可没有故意要模仿学姐哦。”
“再嚼上口香糖,就完完全全变成小纱啦。”
杜理子一边说,一边叠好脱下的外套。有希奈不知为何很得意似的哼哼笑了。
“我早料到学姐会这么说——锵锵!”
她从针织衫口袋里拿出纱智总在嚼的水果味口香糖。“就事先准备好变身成为小纱学姐的道具啦。小杜理学姐不用害羞,就把我当成小纱学姐尽情撒娇吧。”
“嗯,嗯……”
杜理子没管有希奈,继续泡她的红茶。照多惠的看法,撒娇的那个与其说是杜理子,不如说是纱智。不可否认,多惠确实希望能像纱智那样为杜理子所爱,但她从未想过要成为纱智。另一方面,有希奈却能很自然地这样做。这位姐姐似乎总能靠这般巧妙的方法博得上边两位姐姐的喜爱。她的做法在最后加入四人姐妹的多惠而言,却是怎样也模仿不来的。
姐妹四人暂时只剩下三个人,气氛却并不沉重,不如说反而太过轻佻了。仿佛只是一点随意的举动,也会打破微妙的平衡,教氛围陡然一变。
“考试,现在怎样了呢。”
多惠斟酌着词句,打破了沉默。
“应该没问题吧。”
有希奈吹起泡泡。“等到回来,小纱学姐大概得说『易如反掌』。”
听见她的话,杜理子像被搔痒了似的笑弯了腰。
“小学入学考试的时候,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呢。『刚才的考试,好简单哇』——念了一整个休息时间,甚至把问题和答案都背下来了。”
“呜哇,好讨厌的小鬼。”
有希奈笑了,用手指剥下黏在脸颊上的口香糖。
“不过对她确实不难吧。开学那天,小纱还是新生代表呢。”
多惠心中的杜理子与纱智都是完美的代表,没有两人做不到的事。仿佛从未失败受伤,怎样的难关都能轻而易举地越过。在总是失败、满身疮痍的多惠眼里,她们的身影实在太过耀眼。
“我有个不错的想法。”
多惠抿一口杯里半凉的红茶,皱起眉毛。与孩子气的外表不符的是,她并不怕烫。反倒喜欢热得仿佛要冒泡的热饮。
“什么不错?”
有希奈把口香糖含到牙齿与嘴唇之间,这样就能喝茶了。杜理子也看向多惠。
“我们去神社许愿吧。许愿纱智学姐考试通过。”
“神社?这附近有神社吗?”
“啊啊,车站往学校走的半路不是有一座吗。”
“对对,我说的就是那儿。离我家不远,新年参拜的时候我去过的。”
换做纱智,恐怕会说“事不宜迟”,旋即动身了。不过现在能拍板是杜理子。三人就先悠闲喝完了红茶才离开图书馆。
纱智不在,有希奈就是三人里第二高的,与姐妹中最高的杜理子的身高差距就顿时显眼起来。多惠心想这下不是三个人一起去参拜,倒像杜理子领着两个妹妹出门了。有希奈紧紧贴在杜理子身边,挽着她的手,好像要借此弥补悬殊的身高。她不穿袖子,只把外套披在针织衫外面。仿佛在强调自己与下课的学生不同,是有急事才要外出的。多惠理解有希奈的想法。閖村祭那天受托要出校买东西,她的心情也格外高昂。或许是对逃学有暗自的憧憬吧。
走到半路,有希奈手插到针织衫口袋里,忽然“唉呀”地叫出声。
“口袋里还有东西呢。”
她抽出手来,手指间夹着一片吉他拨片。
“那是你哥哥的?”
“嗯。”
等红灯时,她拿那块拨片拨起空气吉他的琴弦。就连不懂吉他的多惠都能看出她是在乱弹一通。
“小有希会弹吉他?”
“不会。”
拨弄隐形的六根琴弦,有希奈抬手指着多惠。
“多惠呢?会不会什么乐器?”
“我也不会。”
“什么嘛……”
有希奈又把拨片塞回针织衫口袋里了。“我还想要不明年我们组个乐队,把『百合种』转型成音乐沙龙呢。”
红灯变成绿灯,杜理子跨步往前走,又回过头来。
“小有希和多惠两个人一起唱歌不也可以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