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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再帮你们点杯可乐。不是朱可夫,是有颜色的那种。」
我一边随便应付诺拉,一边对瓦列里这样说。
然后又补充一句,咧嘴笑了。
「但车子让你来开,所以不能喝酒。」
「真没办法,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
瓦列里笑着用拇指擦了一下鼻子。耍帅地戴上雪地墨镜。
「好啦,诺拉。快上车,去坐货斗!」
「什么──!我说瓦列里,你竟然叫女生去坐货斗,刚才也是,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总不能让大哥跟大姊去坐货斗吧?」
「是没错,但我不满意你讲话的口气!」
瓦列里与诺拉叫个没完,一边开心地拌嘴一边坐上卡车。
我对着依然低垂着头的妹妹,摆出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态度,出声说道:
「玛丽亚也吃那个就好吗?」
「丹纳哥……」
我老妹盯着我的左手看。
手套烧得焦黑,露出之前跟「医师」借的止血凝胶与绷带。
玛丽亚忸忸怩怩地说:
「那个,我……」
「那就决定啦。」
「呀……!」
我用左手把玛丽亚的黑发摸得个乱七八糟。
不是小时候那头油腻腻的脏发。是梳理得漂漂亮亮的一头秀发。
「哦,对了。我买了一张唱片。」
最后我把被我弄乱的黑发梳整齐,手收了回来。
眼角微微泛红的妹妹,像是悄悄观察我的神色般抬头看我。
「改天捡台留声机回来,你再帮我修好吧。」
「……唔!」
玛丽亚用力擦擦眼角后,大动作点了一个头。
「好……!交给我吧,丹纳哥。」
我跟她说声「拜托你喽」,往卡车的副驾驶座走去。
我跟玛丽亚挤副驾驶座。虽然可能有点窄,就请她将就一下吧。
或者干脆先让玛丽亚上车,把她挤在中间好了。
诺拉在货斗上催着快点快点,瓦列里已经发动引擎了。
工作结束,吃个汉堡后回家。这就够了。
再来也许可以顺道买点波兰甜甜圈回家。哦,不对──……
「哥?」
玛丽亚捏着我的袖子抬头看我。我摇摇头。
「没什么……」
我发现自己忽然很想来颗糖果,笑了起来。
◆
「……丹纳,你累不累?」
「我没事,丝塔西娅。」
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听到丝塔西娅的声音,还能有其他回答吗?
我毫不客气地伸展四肢放松休息,只转动脖子望向丝塔西娅。
她笑眯眯的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正在收拾刚才享受过的红茶茶具。
欣赏紧身裤描绘的棱线摇晃的模样,是我人生当中最棒的景致之一。
当然了,其他还有几种同样最棒的景致。难分高下。
「这次的工作是很累人没错。但都结束了,没差。」
「……这样啊。」
丝塔西娅简短地低喃,叮当一声放下茶具,转向这边。
然后走到床边,不发出一点床垫挤压的声响,在我身旁坐下。
「辛苦你了,丹纳。」
声音恬静。白皙的指尖伸过来,疼惜地抚摸我包着绷带的左手。
就近感觉到的温暖、体重与柔软触感。我该怎么形容这一切?
没念过书的我,不管说什么似乎都会显得轻浮。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话可以说。
「…………唉,辛苦算是有代价啦。」
我得以看到她俯看我的这副表情。只有这件事再真实不过。
我定睛注视丝塔西娅的眼眸。她的眼中映照着我。我笑了起来。
「这下可以在家里听一个叫爵士的歌手唱歌了。」
「爵士?」丝塔西娅偏偏头后「哦……」微笑着说了。
「那个真的很好听呢。虽然我也不是很懂。」
「对吧?」
对话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