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伊利亚•穆罗梅茨上尉……!」
我边骂边从垃圾桶里挖出事先藏好的波波沙,冲到道路上。
我的工作还没结束。接下来得设法弄到档案才行。
我钻过不知道是正在惊慌逃命还是想趁火打劫的喧闹群众,继续奔跑。
就算跑到心脏破裂也不在乎。我有点后悔没做机械化手术。
我就算是累死也得继续跑──这关乎丝塔西娅的性命。
没什么,我有收钱。收多少钱办多少事啊,丹尼拉•库拉金。
就在我一个劲地奔跑时,一台GAZ卡车从我身边疾驶而过。
我忍不住用掉了宝贵的一瞬间,目送那辆车驶去。
「──啧。」
一定是因为那个戴着雪地墨镜的司机,以及从货斗对我挥手的黑色短发女孩……
不知为何,都让我觉得眼熟的关系吧。
◆
没有一个莫斯科市民知道阿尔巴特是何许人也。
但谁都知道阿尔巴特街是莫斯科历史最悠久的街区。
被拿破仑烧毁之后重建的古老建筑,与我们祖国新建的房屋形成了斑驳花样。
而且还仁慈地保障了行人安全,所以任何汽车一律禁止驶入。
在这种时候,没有比这更令人感激的事了。共产党万岁。
目标地址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军人高级住宅。位于最高楼层的顶层公寓。
「站住!出示你的身分证……!」
「这就是我的身分啦!」
门口的警卫──军人还需要警卫吗?嗯哼──被我用波波沙的枪托揍倒。
不巧的是我没有国内护照。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探头看看电梯。收费式的,很干净。我投入硬币,按下按钮。
当然是按下所有楼层。
然后迅速赶往楼梯,气喘吁吁地往楼上跑。
所谓的军人是连楼梯也保持干净,还是都偷懒搭电梯?
我看是后者。因为我上楼的过程中没碰到任何人。
我跳过最高楼层前往屋顶,没调整呼吸就直接推开铁门。
──天空。
灰色雪片飘落的天空冰冷得刺骨。比从地面看起来近太多了。
即使戴着头套仍然挡不住呼气,气息发白。心脏几乎快要破裂,但我继续跑着。
顶层公寓。我看看门牌。阿德洛瓦。看来不用到别人家里行窃了。
我有点能体会把家盖在屋顶上的心情。感觉一定很爽。
但在我们祖国,就算住的是顶层公寓也还是那几种门锁。
我从口袋里拽出钥匙,试过两、三把之后找到对的,踏进别人的家。
「不过,这也太──……」
虽说没那么多间房间,但这哪里是军官的家,根本是给将军住的。
土耳其式的奢华地毯。黑檀木家具。酒类以及……没错,不分东洋西洋的音乐唱片。
当然不是肋骨唱片或盗版货。不是走私就是没收来的。
也有那个叫爵士的女人的唱片。上面写着JAZZ所以一定没错。
我把它从架上拿下来,鼻子哼了哼。干脆带几张回去好了。
亚当少校……我无意批评死人的喜好,但这整体让人感觉品味很差。
每样东西都一眼就能看出是昂贵的高级品,但也就这样了。
跟丝塔西娅完全不同。整个屋子布置得就是只讲求高档和气派。
不,也不是说我就很有品味。
我如果有钱,搞不好也会把屋子布置成这样。
「总之呢,不见MI6的人影就对了。」
我的品味等我活下来再考虑吧。能夺得先机真是太好了。
我飞快扫视整间屋子之后,第一个先从鞋柜下手。
每一只擦亮到可以当成镜子的黑皮鞋,都被我用枪托把鞋跟打坏。
全部结束之后踏进客厅,打坏时钟,然后轮到卡带收音机(手提音响)。
无线(Radio)的收音机(Radio),真是个冷笑话。
还有比我能弄到的更高档的留声机也是。我很想摸走,但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舶来品的皮革沙发也拔出小刀割开,检查里头。
然后是书柜。我把每张唱片都从纸套里拿出来丢到一边,外文书随手一扔。
书柜上还有一个相框,莫斯科第一美女沉静端庄地微笑。
我把它拿起来,抽出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