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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整个人膨胀了一圈,把防弹衣上簇新的补丁秀给她看。
「再说了,你看。丝塔希娅帮我缝补得多好啊。」
「是我教她的针线,缝得好是当然的。」
我沮丧地缩小了两圈。
皮斯孔夫人见状,鼻子哼了一声,对我投来完全不讲情面的一句话:
「真要说的话,你少拿这种事情烦女演员。要是刺到手指头怎么办?」
「……是。」
「下次拿来给我,知道吗?」
皮斯孔夫人鼻子哼了一声,举止优雅地对我伸出手掌。
我乖乖从口袋拿出信封,数好卢布之后,交到她手里。
「请收下。」
「很好。」
皮斯孔夫人就像贵妇收起扇子的动作,把信封收进礼服里。
我看到她这样,才终于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好吧,衣服就不跟你计较了。你穿着晚礼服过来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打肿脸充胖子只会显得更愚蠢。夫人讲话虽然毒,但我也觉得有道理。
先不论我那些弟弟妹妹,像我这种充其量只会数子弹的「清理人」跑去莫斯科大剧院也不能怎样。
但是趁对手大意时突袭是「清理人」的基本战术。
而皮斯孔夫人作为女演员自是一流,当起「清理人」恐怕也会是一流。
「不过,你如果要来看表演的话,好歹得给我打个领结再来。」
皮斯孔夫人的这句话让我「呜」地一声发出呻吟。叫我来看表演。这我明白。
夫人虽是个毫无半点同情心的人,但要等到我不服管教的时候才真正够看。
我仰望天花板的绘画,希望能找到好借口开脱。
我不知道那是谁画的,只觉得一定是用了很长的梯子。
有绑安全绳吗?
大概没有吧,但一定是用了超乎我想像的好方法画的。
看到我又缩小了一圈,夫人好像很受不了我似的眯起眼睛。
「你的收入都够乖乖付我钱了,总不至于买不起门票吧?」
「丝塔西娅登台的表演,门票总是在三个月前就抢购一空啦。」
「你不会提前四个月预购啊。」
说得有理。结果我只能投降,说出另一句话:
「……下次再看看。」
「一味拖延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
◆
「真是的,婆婆说得没错喔,哥。」
说得对。「清理人」从来不敢讨论明天。
在小归小但令人愉快的我家(下水道)一隅,我只能点头接受妹妹的教训。
不过害这条下水道变得特别狭窄的原因,其实也是我这出色的妹妹造成的。
我说真的,这么多的计算器──就电子计算器嘛──真的用得到吗?
玛丽亚分配到的水泥管里面,总之就是一堆的机械、电信线,以及映像管显示器。
那么多台显示器层层堆起,感觉会看到脖子酸痛。
我觉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同时看见每一台,也不可能一次全部用来计算。
况且就算准备再多台计算器,计算速度应该也不会变快多少吧。
然而听我这么说,玛丽亚却闹别扭地说:「就是会算得比较快嘛。」
简言之就是跟哥哥要东西的小孩子理论。但我在那段时期,其实也很宠妹妹。
还记得当时我想方设法,才弄到了几台计算器搬到家里来。
「哥属于火山孝子那一型的,所以不好好管你就会饿死在街头。」
可是她却给我讲这种话。外加房间的这副惨状。站都没地方站。
不得已的我只好在下水道的墙边罚站,看着玛丽亚敲打终端机的键盘。
当然──不是行动终端电子MK一七○。
那台小计算器,现在紧紧嵌在叫做电子MK一七二的机台上。
其他还有一大堆机械淹没墙壁,有些是我搬进来的,有些是用其他方法弄来的。
墙壁指的就是房间的左右两边与底端,更糟的是地板上也差不多。
机台层层重叠,电信线像蜘蛛丝一样打结,磁带在它们之间应声转动。
「我很担心你是不是想把这里变成联邦科学院(SSSR)的电脑室。」
据说具有合众国超级电脑数倍以上性能的厄尔布鲁士,一定也是弄成这样吧。
望着发出嗡嗡低吼的计算器与映像管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