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殿下……」
「…………」
看着莉榭快要哭出来的脸,阿诺特叹了口气。
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床上。阿诺特双手交叉着,抓住自己的衬衫角,一口气提住下摆扯起来,把衬衫脱了下来。
露出了有如雕刻般美丽、紧实的上半身。
当头从领口穿过的时候,也许是烦厌头发乱了吧,阿诺特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头发。腰部明明看起来很苗条,但长着很男性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有好好的锻炼过。
如果在平时看到的话,一定会因为害羞而惊慌失措吧。
但现在的莉榭,即使看到艺术般匀称的身体,也只会涌出强烈的忧心和焦虑的感情。
两处令人心痛的伤疤,一处是脖子上的旧伤。
另一处是缠着新绷带的腹部。
「好吧。」
「!」
阿诺特拉起莉榭的手,把自己的手叠在上面,让她触摸绷带。
「──随你的便。」
「谢谢,谢谢……」
得到同意后,为了确认,莉榭解开了绷带。
不过,绷带打的结,形状似乎有点特殊。这恐怕是经历过战场的阿诺特独有的系法吧。
坐在地板上的莉榭,慢慢解开绷带结。
阿诺特似乎看不下去,便代莉榭解开了。伴随着衣服摩擦的声音,绷带脱落,露出了凹凸分明的腹肌。
莉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侧腹部的伤口。
「……」
猛地回过头,拿起放在床头柜旁的消毒药。这药是莉榭拜托奥利佛,从她的行李中拿给阿诺特的。
莉榭一边用消毒药洗净双手,一边央求阿诺特。
「请闭上眼睛,殿下。」
「…………」
于是,阿诺特不作一言,照着莉榭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莉榭小心翼翼地触摸伤口周围,小心不弄痛他。然后温柔地抚摸阿诺特的肌肤,一边问道。
「我现在做了甚么,你知道吗?」
「……指尖从上往下扫。」
听他的回答,皮肤似乎还有感觉,莉榭松了一口气。
尽管伤口周围明显发热,但没怎么出现内出血而致的变色。莉榭用另一只手握住阿诺特的手腕,检查脉搏。
(有点快。……不过以刚刚才被刺到的情况来说,这可以说是冷静的了。)
如果阿诺特感到剧痛或痛苦,那么心脏的跳动应该会很紊乱才对。莉榭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诺特的脸,但他淡然地俯视着自己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伤口的血确实止住了,看了看切口,角度好像也很浅。
莉榭回想起掉在甲板上的那短剑。从染成红色的范围来推测刺进了多少。
「我会轻轻地、慢慢地推。疼痛是只到这里吗?」
「……嗯。」
(如果短剑从这里以这角度刺入,而痛的范围真的只来到这里的话。那正如阿诺特殿下所说,伤势并不严重……)
但即使这样,血也止得太快了。
恐怕阿诺特是在强忍着,而莉榭看漏了而已吧。正当她想着既然如此就不能放着不管而仔细确认的时候。
「──女神的血脉。」
「!」
阿诺特的声音,编织出了意想不到的字句。
「恐怕促进了伤口的愈合。」
阿诺特的母亲,是被称为「巫女姬」的特殊身份的女性。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国家信奉的克鲁什教会祭祀女神。
而那个巫女姬一族,正正被认定是继承了女神血脉的后裔。
阿诺特面无表情,用略带自嘲的笑容问莉榭。
「……我这么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
据莉榭所知,阿诺特是个现实主义的男人。
本来的话,就算是说笑,他也不会涌现这样的想法。
更别说把这种玩笑话告诉别人了。
然而,在莉榭的脑海中,有几件事鲜明地联系在一起。
(阿诺特殿下、脖子上的伤……)
左边脖子上的,是无数惨不忍睹的刺伤。
想到那刺了又刺的伤口,单是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
即使能保住一命,但要是被反复刺伤,很大可能会对身体机能造成障碍。
但是阿诺特却在不让人知道自己的伤疤之下,一直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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