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特就那样把莉榭的左手转到背后,用金属扣子固定了腰上和手腕上的皮带。在这种状态下,左手动不了。
「这是……」
「特别训练,是在身体的一部分受到拘束、四肢活动受碍的状态下进行。」
阿诺特一边这样说著,自己也开始穿上了同样的拘束具。不同的是,相对于莉榭的惯用右手是自由的,而阿诺特则是在惯用右手缠上了皮带。
「你总是用这个方法进行训练吗?」
「也不一定。因为要是养成了坏习惯的话,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一脸纯熟地穿好皮带的阿诺特,在固定背部和手腕之前,从箱子里再拿出了别的道具。
虽然和护膝很相似,但似乎不一样。阿诺特把皮制的那个卷在左膝上。
(……是为了让左脚不能弯曲呢。)
接下来他拿出来的,是黑色的眼罩。
阿诺特用眼罩遮住右眼,从后系上了绳子。最后,近卫骑士恭恭敬敬地走出来,将阿诺特的手腕固定在腰间的皮带上。
这样一来,阿诺特就变成了右手、左脚以及右眼都不能用的状态。另一方面,莉榭只有左手被拘束。
「在这种状态下过招。——拿剑来。」
骑士接到阿诺特的讯号后,向莉榭递来了木剑。
莉榭对骑士道谢后,试著用一只手架好拿到的木剑。
「……原来如此。」
清楚明白到仅仅因为左手不能使用,重心就已经乱掉了。
再加上,只能用一只手去支撑平时用双手拿著的东西,对肌肉也会构成负荷吧。
不过,看来不止是这么单纯。
「封印四肢,是为了让条件更接近战场吗?」
「……哦。你明白吗?」
「因为如果只是为了锻炼躯干、增强肌肉力量而做的话,那殿下就没理由要遮起一只眼了。」
看著从骑士那里拿到木剑的阿诺特,莉榭问道。
「这是在战场上身体的一部分用不了的时候也继续战斗下去——为了这样而进行的训练吧?」
「……啊,哈哈!」
阿诺特从心底里愉快地大笑,把木剑的剑尖朝向了莉榭。
「还是老样子很强的观察力呢。」
和莉榭不同,他自由能用的并不是惯用手。而且那条胳膊,是因为肩口的旧伤,导致动作比右边稍微迟钝的左臂。然而,却连产生空隙的迹象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觉得你是个不识真正战场的千金小姐。」
「……呜。」
紧张的空气,让人感到皮肤刺痛。
近卫骑士都无意识地退后了。是作为剑士的本能会让他们如此的吧。
「要是受了伤,手臂就不能动了。如果沾到回溅的血,那眼睛也暂时废了吧。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战斗仍在继续,敌人仍会逼近。」
在莉榭的脑海里,鲜明的战场记忆复苏了。
「就算手断了也要挥剑。即使脚碎了也要前进。即使双眼废了,也要寻找斩杀敌人之道到最后。」
阿诺特盯著莉榭。
「这,就是为此而进行的训练。」
那目光非常锐利。明明已用眼罩遮住了一只眼睛,但是这个重压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做的话,就可以通往生还之路。」
听到了这样的话,喉咙咕噜作响。
(……难怪会敌不上了啊。)
莉榭所知的骑士道,是一种美学。
即使在握起剑,为国而战的当中,也寻求高贵与美丽。『堂堂正正地拿起剑,作无愧于敌人的战斗,最后为了主君而死』备受尊崇。
就连曾为骑士的莉榭,也为了保护王家而赌上性命,结果死掉了。
(无论遇到甚么情况,再怎丑陋地挣扎也要活下去。为此而杀掉敌人。——这个,才建立出卡尔海因军的骑士吧。)
过去的莉榭,把这个男人当成了敌人。而且,根据今后的命运,也有可能再次敌对。
莉榭一下子重新握住木剑时,阿诺特笑了。
「本来要和我对打,会先得让你经历重重基础训练才成的呢。既然这次对手是你,那我就不遮双眼,只遮一边眼睛了。」
「……是我光荣,殿下」
「不用担心,我不打算让婚礼前的未婚妻受丁点儿伤。」
阿诺特之所以能如此断言,正因为有著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莉榭想了想,然后开口了。
「如果我赢了殿下,可以告诉我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情吗?相反,如果我输了的话,我会向殿下奉上一个甚么也会实现的愿望。」
阿诺特露出意外的表情后,像是享受莉榭的图谋一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