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八重樫连续眨了几下眼,就像在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傻眼地夸张叹气。
「……妈啊,饶了我吧,不要连你都给我搞这些。」
「可是,我觉得只有这个方法了。」
「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可能用那么蠢的方法吧?」
「没有其他手段了。这样下去,只能坐视山雾被杀。」
「好,你先冷静一下,然后我们明天再讨论。」
八重樫走掉了,推开的门缓缓地恢复原位。
我又戴上耳机,这次聆听高桥优的歌声。
我听了五首歌,依然没有回心转意。
10
她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但还是可以沟通吧?
我和她只在山丘上短暂交谈过几句话,但并非绝望地无法进行言语互动。我绝对不是自信一定可以说服她,或是让她洗心革面,但至少还是可以找到一个妥协之道吧?我内心有着这种毫无根据的预感。
此外,我仍无法完全抛弃她或许并非凶手这种天真到不行的预感。那个时候,她的声音确实颤动了。即使如此还是要解释的话,那就只是声音颤动而已。起码在这十七年之间,我在评估对方的发言真假时,依靠的都是察言观色。对于超能力的准确度,我算是相当信赖,但我也想要同等地──不,更强烈地相信我与生俱来的、身为普通人的认知能力。
只要能在校园里和她说话,我也能使用能力。若是可以在绝佳的时机用安全别针提问,或许可以查出她的能力。但一旦疏于防备,有可能丧命在她手中,如此强烈的恐惧让这些好处相形失色。我选择在校外见面。我决定放学后,在她烤肉大会那天也经过的后门外面等她。
昨天晚上我用LINE联络八重樫,说我还是想要直接跟檀优里谈判。八重樫一直叫我冷静,但最后冷静下来的人是他自己。因为就算我们两个人下死劲动脑,也不可能想出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檀优里身为「继承人」的能力是精神诱导系,必须待在对象附近才能发动。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或许你说得对。』
我们又讨论了一阵,他说。
『或许只能这么做了。』
我说不能随便让檀优里知道其他的「继承人」是谁,因此拒绝八重樫同行。我不认为面对檀优里,八重樫能够保持冷静,而且我个人也想和她一对一说话。遇害的村嶋龙也和高井健友的笑容在脑中一晃而过。
檀优里朝后门走来。奇妙的是,等待期间,恐惧和紧张让我的心跳逐渐加速,然而本人实际现身后,我却恢复了从容。也许是因为谈判对象从杀人魔这种抽象的凶恶概念,切换成普通女高中生这种现实存在,而且某程度熟悉的概念的关系。
确定她确实踏出校园土地后,我出声叫住她。
「干嘛?」
反应和前些日子一模一样。她微微侧头,乌黑的鲍伯头轻轻摆动。
我说想跟她谈一下,咖啡厅还是家庭餐厅都可以,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后门比起正门和南门,没什么学生会走,但因为才刚放学不久,有好几名学生从我们前面经过,男生搭讪美女学生的景象无可避免地引发了他们的好奇。尽管我如此急切,却不断地惹来好奇的目光。
「我干嘛要花时间陪你说话?」
这反应还在预期范围内。我原本就打算开门见山,一口气切入关键正题,因此隔了一段别有深意的停顿,说道:
「……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
「我想聊上次的事。」
「我想要独处。你的话,应该会懂才对。」
她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迈步就走。我不能让她跑了,跟了上去,不即不离地跟在她三步之后,好一阵子都在恳求她听我说。她停下来等红灯时,我们并肩站在一起。
「如果你不理我,我会就这样一直跟在你后面。」
「随你的便。」
这话并不友好,却也感觉不到明确的拒绝,因此我决定真的跟上去。对方完全不理我,所以跟到一半,我就停止说个不停了,但依然像个仆役般紧随在后。走着走着,她走进书店里了,当然我也跟了进去。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书店,因为离学校近,学生常来,我也光顾过几次。不过每次出续集我就会买的漫画只有两部,基本上这里不是我熟悉的空间。应该是纸张的气味吧,我踏进店内独特的空气里,追上她灵巧地穿过书架的背影。
很快地,她停在哲学区的书架前。
我不知道她是终于认输了,或只是想要个说话的对象,还是愿意奉陪我一下,好打发我回去?她指着一本书问我。
「你知道索绪尔吗?」
如果没有提示,我可能会误会是某种新的外国甜点,但眼前架上并排着索绪尔的书,我猜出应该是哲学家。我不可能知道索绪尔是谁。
「索绪尔把语言纳入哲学探讨。他提出语言的词汇并非各自拥有固定的意义,它的意义是来自于区别的体系。」
「不好意思,完全听不懂。」
「比方说,在说明一个词汇的时候,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用其他的词汇来说明。所谓『快乐』是『快乐的事』,这是一种同义反覆,辞典不容许这样的解释。一个词汇,只有在与其他词汇的区别中才具有意义。『酷寒』是比『寒冷』程度更严重的寒冷,『微寒』是比『寒冷』程度更低的寒冷。唯有像这样拆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