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晓得耶。」
「哪时候……或者说,下次企划也可以,找我们C班一起办吧。我们班都很羡慕呢,大家都说『好想加入喔』、『只有A、B班自己玩得那么爽,真奸诈』,哈哈。」
我也跟着回以温柔的笑。
「帮我们跟梢绘还是委员提一声吧,拜托啰。」
我应说好,再次感谢斋藤直树的协助,和他道别了。
这天放学后,我决定去找据说在高井健友跳楼时离他最近的职员。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名职员叫什么,不过她好像姓箕轮。箕轮是个瘦得像竹竿的纤细女子,娇小白皙,看起来就像打出生以来就只吃蔬食过活。她的年纪应该接近三十岁。
行政人员上班的地点不是职员室,而是主大楼一楼东边的行政室。基本上学生不会去那里,但也因为这样,被其他学生──被死神看到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令人放心。
根据规则,学生不能进去行政室,因此我请附近的职员帮我找那名女职员出来。箕轮小姐一脸困惑地来到我面前,我向她切入正题。
我也想过她有可能一听到我的话,又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而昏倒,但她远比我想像的更冷静地听完我的话,说「等我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再来跟你谈」,就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我等了约二十分钟左右,被带到用来接待业者的会客区。这里原本不是学生会进出的地点,因此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总比长时间暴露在会被人看到的地方要来得好多了。
箕轮小姐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平板声音,淡淡地告诉我高井健友跳楼时的状况是什么。
高井健友跳楼的六月十七日星期一,是那场扮装派对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因此以娱乐委员为主的部分学生,必须在放学后为扮装派对收拾善后,把暂时集中在操场角落的垃圾和合照用的台阶等物品归还原位。箕轮小姐就是在帮忙这些工作。
「除了台阶以外,还有手机也可以用的三脚架、小型集会帐篷那些,因为我是出借的窗口,所以必须帮忙归还。因为那些东西组装和拆解都需要一些知识,我们便分成几组工作。」
众人收拾的时候,高井健友抱着几样大型物品,走向新大楼四楼的空教室。
「如果问我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无精打采,一副像要自杀的样子,我实在回答不出来。因为我也不晓得决心自杀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看起来不太快乐是事实。当然,收拾善后的时候,没什么人会兴高采烈吧,但感觉得出他显然情绪低落。」
高井健友前往空教室约十分钟左右,箕轮小姐也带着帐篷骨架的铁管跟上去。比起高中男生,臂力明显更差的箕轮小姐在每一楼的阶梯平台都休息了一下,吃力地走到四楼。
然而她在敞开的门内看到的,却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情景。
高井健友的脚踩在阳台栏杆上。
「我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跳下去了。同时对面的教室大楼传出一片女生的尖叫声,这些声音在中庭回响,然后我才发现他不是在表演魔术,也不是在吓人,纯粹就是摔下去了。」
箕轮小姐丢下铁管,冲向打开的阳台。往下一看,眼下是高井健友一动不动的身体。她一阵惊吓,抬起头来。
新大楼的校舍呈U字形,我们把U字形中间的空洞称为中庭(事实上尽管只是聊备一格,但中庭确实也有一些植栽),而高井健友是从新大楼左侧朝中庭跳下去,因此新大楼右侧的管乐队成员都一清二楚地看到了他坠楼的瞬间。
箕轮小姐好一段时间呆若木鸡,只能看着管乐队成员尖叫吵闹。
她说就在这时,她感到脚边有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
「……古怪的感觉?」
「我家有养猫,猫经常会用脸来磨蹭人的脚。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有猫蹭过脚边……现在回想,应该是心理作用吧。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脚边有东西。」
往脚边一瞄,那里放着高井健友摆得整整齐齐的室内鞋。可能是为了避免被风吹走,室内鞋底下压着一张遗书。
虽然觉得用不着问,但我非问不可。
「你还记得内容吗?」
「当然。不过内容不是手写的,应该是用WORD还是什么打出来的。是直书,大大的字体填满了整张纸……」
『我在教室里太大声了。我需要接受调律。再见。』
紧接着,一个同样抱着铁管的女学生走进教室里来了。
「那个女生叫檀优里,跟我同一组收东西。她也听到管乐队的尖叫声,好像吓了一跳。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跑去阳台往底下看,又立刻抬起头来,像是后悔了。然后……应该是恶心想吐吧……她蹲了下去,捂住嘴巴,接着坚强地掏出手机说要叫救护车……后来我们就一起离开教室了,所以没有更多细节可以告诉你了。后来的事都交给警方处理了。」
可能是我沉思的表情过于凝重,箕轮小姐以抱歉的语气又补充了她的看法。
「我觉得几乎不可能有犯罪嫌疑。那个时候阳台没有人,他掉下去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谁推下去的。他毫无疑问是以自己的意志跳下去的,那是自杀,警方也作出一样的结论。」
「谢谢你。最后请容我问个失礼的问题……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相信全都是事实吗?」疼痛一闪而过,大腿渗出血来。
「当然都是事实,是真的。」
声音没有颤动。
「虽然连续发生了这么多难过的事……」箕轮小姐转为慈祥的眼神说,就像要鼓励我,「你们的娱乐企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