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母癖」
师父的语气,不经意间改变了。
赌桌相邻而坐着的二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像是变成了其他人一般,自己所看到的是年轻上十几岁的学生时代的二人
以前师父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做事欠考虑,不计后果,现在想来全是后悔。
梅尔文也说,师父年轻时的性格是个刺头,不与他人亲近。
二者所说应该都是真的吧。
「从刚见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这家伙。我可是倾家荡产才终于进到时钟塔来,而你却一直显摆着你那个说是你妈给你的收藏」
合计12点,双倍下注(double down)。
师父面前又滑来一张牌,合计20点。
「嗯,你当然不行。说到底,你都要倾家荡产才能入学时钟塔了,就别走上这条路啊,懂吗?努力之类的,最多算是在满足了才能和环境这些前提之后才是有效的手牌。明明如此,你却强行混进来,区区一个旁听生还把论文强行推给肯尼斯老师。不过对肯尼斯老师来说,学生交的论文什么的,不光是你,所有人都是一文不值的次品罢了。」
合计18点。停牌(stand)
面对赌桌上过于激烈的热度,梅尔文爽快地将其推开。师父为了追赶上,肯定是需要让他的判断变迟钝的;但这名青年却根本不会露出那种破绽。
「关我什么事。是,我承认我当时的论文很拙劣;但不要把那帮家伙畏首畏尾的责任也推到我身上。说到底不就是你连周围人的那种反应都机关算尽,然后到处签你那个狗屁契约吗」
「如您所知。我喜欢看人的腐化呢。过去的艾梅洛教室就是这点好啊。拿自己和肯尼斯老师相比,然后自说自话地崩溃的人太多了。那人基本上就是万能的,特别擅长不自知地压垮周边的人呢」
「无聊。那种话题找莱妮斯讲去」
K和K进行分牌(split)
师父下了双重的赌注。
是打算在这里一口气创造胜利的流向吗。
「唉呀,我跟莱妮斯小姐的兴趣看似相同但其实又不同。我只要能再次确认人类一定会堕落这一结果就会满足。相对的,莱妮斯小姐是作为性癖享受着人类堕落下去的过程呢。这个,换言之就是去达成一件事,过程重要与否的区别。」
梅尔文的手边,拿到了两张J。和师父同时,像是宿命样的拿到了可以分牌的牌型。
「停牌(stand)」
因为花牌之类的10点牌不进行分牌是定式,不,只是表明不想和师父做相同的事这一态度的意思更大吧。
像是两个小孩耍性子撞来撞去一般。相互都是认真地在顶牛,认真地激斗,认真地把人生架于天平之上。
认真地想要击败对方,认真地……多半,是想要从什么里救出对方。
从脑海里浮现的最后面的词句,只是联想而已。亦或是妄想,或是无意识的愿望。但是,这两个人如此强烈地对抗着,我想一定是有什么意味在其中的。
现在,此刻,在摩纳哥发生着的事件,联系不上的埃尔戈他们的事,全从我的脑海中远离了。
不知为何,像是要哭出来了。
不知不觉中,师父和梅尔文的金币数变得相同,双方都是300枚。
那样无法企及的梅尔文的金币数,师父终于拉平了。
「终于啊」
「一如既往的迟钝呢」
梅尔文口吐恶言。
「呐,韦伯。假如,能回到曾经的艾梅洛教室的话你会做什么?」
「更认真地听老师讲课」
「也没错。那,真的能回去的话呢?作为代价,现在的学生们和那边的内弟子都消失又如何呢?」
「…………」
数秒钟,师父陷入了沉默。
是在苦恼吗。还是在揣测梅尔文的真意呢。
「你问我这个是要做什么?」
「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变回韦伯·维尔维特吧」
突然,梅尔文的声音变得温柔。
因此,我也想起来,在曾经的那个冬日,梅尔文跟我说过。
——『总有一天,他会把君主·艾梅洛的名字让给别人。不是什么Ⅱ世,也不是什么Ⅲ世,而是那个真正的君主·艾梅洛』(※事件簿第五卷终章最后一节,后记前的段落,或者动画第十三集)
我当时这样回答了他,
——『即使那样,对我来说,师父也还是师父』
——『对弗拉特来说还是教授,对考列斯和露维娅和斯芬来说也还是老师。我认为其他的学生们也是那样想的。这件事以后也一定不会改变。』
然后现在,在上级死徒的赌场里,师父说到,
「会变回去的。早晚有一天会变回去的。但是,现在的我——」
一边继续说着,师父的视线落了下来,手边的金币闪耀着。
狮金币。鹫金币。鳄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