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拉提奥小姐的分割思维……夺舍了她本人吗?”
“……这是误解,格蕾。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了方便,我说了分割思考,但这不是能轻易说通的。如果是分框架(Subframe,计算机网络术语,下同)的话,不被主框架(Mainframe)所认知,是很难继续动作的。”
师父摇着头。
“现在的拉提奥才是真正的拉提奥。”
“承认。”
拉提奥也点点头。
让人联想到人造物的蓝发女性,抓住站在旁边的坦格雷的装甲。
“在遇见你们之前,拉提奥就一直把自己的思考和行动寄托于第二分割思考。而主意识停留在第二分割思考的背后,以第二分割思考作为伪装。”
“…………”
真不敢相信。
那么,我们自己……
“到现在为止,我们从未见过真正的拉提奥小姐?”
“不,现在的她的确是主框架(Mainframe),但并不是真正的拉提奥。倒不如说,她所说的第二分割思考——我们所接触到的拉提奥的性质,才更接近她原来的样子。”
师父立刻纠正了我的想法。
雪茄的烟雾从眉间深深的皱纹附近飘过。
“刚才我说过,与本人一直从神代将生命延续至今的彷徨海和山岭法庭的那两位相比,只有库尔德里斯没有采取这样的措施,这很奇怪。但是,从艾尔特纳姆灵线神经的例子中可以看出,阿特拉斯院可以处理记忆和人格信息本身。那么,在埃尔戈的实验即将完成的时候,让库尔德里斯的遗志传给当下的继承人,便是能够做到的。因为阿特拉斯院规定‘自己的研究不能向自己以外的人公开’,所以不能进行代代家传。即使无视规定,至少也得把流出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只让时机成熟时的那位后继者得到传承,这便是有可能的计划路线。
“时钟塔的魔术师也经常这么做,只把命题传给必要的人。如果自己的孩子也解不出那个问题,就不把自己的秘传授予其人。”
凛微微皱起眉头。
或许是有线索。
师父又对拉提奥说。
“三年前,当塞法先生前往这座亚历山卓大图书馆时,你应该合作了吧?当你接触到那个实验室的数据时,作为继承人被传承了库尔德里斯的意志。恐怕是塞法破译了代码,而获得了内容的却是你,不对吗?”
“…………”
拉提奥没有回答。
不管怎样,老师的话刺痛了她。
“在触及过去的库尔德里斯之时,现在的拉提奥便已经变质了。你可以回想君主·梅亚斯提亚的话。他对希翁说了什么?如果被注入过多的记忆会如何?”
——“即使记忆缺失也能保持自我认同的同一性,但被注入过多的记忆仍能保持同一性却是不可能的。”
“啊……那是……”
“那不是单纯地挑衅希翁,而是一边装作那样,一边确认现在的事情。如果没有希翁·艾尔特纳姆那样的性质,即使是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也会因为注入过多的记忆而导致人性变质。”
在彼此的话语背后,折叠着好几层含义。
双方的策略究竟抵达到何种程度了呢?
“所以,分割思考允许性质不同的自己,在这种场合下,是指不被主体的变质所牵着走的意思。原来的拉提奥的性质,和我们见到的拉提奥比较接近吧。迄今为止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分割思考,不也是为了不被识破吗?行动模式改变了的自己,父亲罗格和以前在阿特拉斯院的熟人应该都会注意到吧。当然,主体也会在暗中引导我们来这座亚历山卓大图书馆。”
“与‘原本’接近或是遥远。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拉提奥笑了。
那紫色的瞳孔摇晃着。
“埃尔戈。”
她看着红发的年轻人。
“不,亚历山大四世,应该如此称呼吧。”
来到这步,拉提奥说出了年轻人的真实身份。
那是亚历山大四世。
她抚摸着紫电风暴平息后的法老棺木,向年轻人宣布。
“这其中的内容物是让你吞食的。”
“让我……?”
皱着眉头的埃尔戈睁大了眼睛。
从棺材内侧突然冒出的黑色瘴气,杀向了年轻人。
“少主!”
机械鸟发出悲痛的叫声。
“那么,让我们重新开始实验吧。两千三百年来一直在等待成功例到来的,库尔德里斯的实验。”
面对着覆盖埃尔戈的黑色瘴气,拉提奥准备启动棺材。
周围的空气发出光芒。
细细的丝线缠绕着她。
操作它们的是一个紫发飘扬的少女。
“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