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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那盘旋的鸟,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这要怎么去接受为好呢?
这只鸟竟然就是曾在地中海建造亚历山卓的法老托勒密。
与此相对,机器鸟却平淡地说。
「怎么了?吾脸上有啥吗?」
「不,那个……」
接下来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明明这边要问的问题堆积如山,却被抢先灌输了如此多的信息。连续不断超出想象的事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优先顺序。结果喉咙就这么被卡住,成了个只能勉强张合嘴唇的生物。
「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也是惊呆了」
莱妮丝会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貌似是真的。严格来说,应该是被当时的阿特拉斯院复制了人格部分的托勒密的再现体。再过上百年的话,现代科学估计也能做到以人工智能来模仿个人人格了吧?」
「但是莱妮丝啊,人格的模仿和灵魂的模仿是两码事吧?」
师父说。
魔术师所称的灵魂,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
因为对他们来说,灵魂并不是形而上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根据师父的讲义,人能够被分为肉体、精神和灵魂三要素。
对于不是魔术师的自己来说,这是没太有实感的分类。
即便如此,我也曾遭遇过类似的事件。不,不如说自己的肉体其实也是与这个概念极为接近的术式所……
「根据阿特拉斯院的估算,有99%以上的概率会说出与本人生前同样的话。嘛,作为法老,就不提灵魂这类我也半懂不懂的话题了。那不是吾能负责的。
鸟儿愉快地摇晃着金属翅膀。
「总之,当成是自称是托勒密,并拥有托勒密记忆的鸟也行。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部分反正是没有区别的吧?」
「…………」
师父沉默了几秒。
看起来就像在挣扎着将不寻常的冲击沉入体内。
终于,他缓缓开口。
「你说过,你没有把你的存在告知过其他阿特拉斯院的人」
师父问道。
「这是为什么?」
「因为吾是备份」
说着,鸟挺起胸膛。
「被植入了安全钥的我的本体,存在于亚历山卓大图书馆的第四层——最深处。发掘调查团曾与那家伙链接以求对大图书馆进行调查。但不知被谁给偷了。本来那个时点亚历山卓大图书馆应该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离了才对。由于那个库尔德里斯的后裔启动了吾,所以才得以维持现状」
「你的意思是说,对偷心脏的凶手来说,你这个备份也是意料之外,所以需要保密?」
「就是这么回事」
旁边的拉提奥点了点头。
「既然凶手有可能混入发掘调查团,就有可能再次失去托勒密,我不能冒这个险」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停顿。
发掘调查团里应该也有她的家人,但我感觉不到她有把那些人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想法。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师父举起食指。
他的视线转向机械鸟。
「你说过你的身体本来应该是在最深处,这难道不奇怪吗?估计发掘调查团也还没有到达最深处。但是,最深处的托勒密身体的心脏却被盗了……」
「啊,是挺奇怪的」
鸟也承认。
「吾是因为在信息断绝之前,有通信说主机上的安全钥被拔掉了,所以才会这么判断。实际上在最深处发生的事情,作为备份的吾是不知道的。当时的发掘调查团也只是着手从第二层到第三阶层的调查,离最深处的吾之间有着一段距离。
「那么,有可能是完全不同于发掘调查团的人或组织入侵?」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亚历山卓大图书馆各处都设有后门。亚历山卓大图书馆是吾和阿特拉斯院之间的机密,区别于本体,作为备份的吾能只掌握到极其有限的构造。……但是,地面上的后门应该基本都已经沉了」
「……海底中的」
太难以置信了。我插嘴道。
我们是使用阿特拉斯的潜水艇潜入的这里。当然魔术也能做类似的事,但应该是极困难的。
也就是说,这是。
「密室……」
师父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这就是,法老密室杀人案?」
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是莱妮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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