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也是如此。刚才您也说了,无论是修验道还是阴阳道,只要是追求神和根源,都是一样的。说到底,都是从根源(同样的存在)之中分支出来的东西罢了。
这句话有点像是自嘲——或者像是已经放弃了。
「因为咱们早就被这个时代淘汰了。因为咱们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每个人都这么拼命。因为再过一秒,咱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变得一文不值」
变得一文不值。
和字面意思一样,拼上性命的技术也好,从祖辈那里积累下来的研究也好,全部变成了废品。这也是为什么,在很多魔术师的家族中,继承者一开始就被灌输了‘今后你要记住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没有价值的’这种观念吧。
「可是……」
埃尔梅罗二世补充道。
「可是,我们总是在与这种无价值对抗。就算离开树枝的苹果一定会掉下来,落下来的苹果也不一定会变成废品。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只会听天由命的苹果。即便最后会跌得粉碎,也可以选择稍微体面一点的形状」
「没准,老妈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源马的回应,让二世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二世那种表情。
「刚才您是在故意刁难咱呢。咱无所谓了」
源马笑了。
「不过啊,咱还想再听听您的故事呢。君主(Lord)啊。您在魔术世界,理应是见识过最多神秘的人吧?按刚才您说的,魔术师应该也能选择更体面的形状。难不成,当上时钟塔的君主之后,咱们这些俗人的烦恼就能烟消云散吗?」
「我……」
二世一时语塞了。
他的表情似乎很困惑,像是被人指出忘却之物的表情。
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有,魔术的才能啊」
他说出来了。
「没有才能?您不是说自己是君主吗?时钟塔仅有的十二位君主之一,号称是魔术世界的王,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的,作为君主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吧。要说谁是时钟塔历史上最强的君主,候选人有好几个。但如果选一个最没有才能的君主,大家应该一致认为是我。因为我连适当的『强化』都做不到,从山下爬到这里都会气喘吁吁」
二世轻轻地笑了笑。
自嘲,不对,应该是爽朗的微笑。
「老师……!」
仿佛被那微笑吸引,埃尔戈稍稍睁大了眼睛。
「所以,想要靠近一些啊。即使我的才能多么贫乏,我的存在渺小到连拥有梦想都不被允许的地步,我也要在死去之前奋力挣扎。我想挺起胸膛,向着那些曾经否定他人梦想的家伙说,拥有梦想是没有问题的。虽然这一生对于目标而言完全不够,但至少,我想要为了更加接近一些而拼上自己的一切」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知道我的回答能不能成为问题的答案。但是我……即便是这样,我也喜爱魔术,大概想要表达这种意思」
「……是吗?」
源马小声地说道。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视线落了下来。
「也有这种接触魔术的方式啊。喜爱魔术,是这样吗?」
他又摸了摸未完成的面具。
「你有个好老师啊」
源马对埃尔戈说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埃尔戈点点头。
面对这样的君主(Lord)和红发年轻人,源马继续说道。
「我偶尔也会,这么思考。濒临断绝的魔术,没准会使出最后的什么手段,创造出自己的继承人」
「魔术吗?」
埃尔戈问道。
这代表着,魔术本身就有人格吗?
同时,不知为何也奇妙地心领神会了。或许真的,真的存在,这样的事情吧。
「雪信是那样的天才。就像被夜劫之神宠爱一样。或许,两仪也是如此吧?」
「两仪?」
埃尔戈试问道。
「啊啊,你认识两仪吗?虽然是夜劫的远亲,但他们的家主似乎有极其特殊的性质。现任当家是女性,就是因为她满足了这个条件。咱也见过她一次,只要她的余光扫到身上,就会浑身发抖啊」
「……两仪的家主」
两仪干也参与了本次的事件,是否也是与此相关呢?埃尔戈思考着。确实,两仪夫人反对干涉这次的案件,把未那托付给丈夫之后离家出走了。
「但是,天才也好,凡人也罢,生存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活下去。虽然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别人,但有时还是不能让步的。有的时候是不可以让步的啊…………无论是咱,还是雪信,还是老妈,都是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