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
「……啥?」
「……死了,多少人?」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对于我的问题,冒险者只是提出反问。
「自我满足啊。我希望知道自己指挥的结果。」
「……萝蕾塔……」
「即使知道了以后会让你永远感到后悔,也想知道吗?」
「那是负责指挥的人必须背负的罪孽,不是吗?」
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根本无法负起责任。所以我才说,这是自我满足。
「死了十一人。可是能够挡住那么多的不死者前进,已经是非常漂亮的战果了。」
「……有十一人那么多。」
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该回去的地方,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我把这些未来全部折断了。
「原来还有像你这样的贵族存在啊。」
「……?」
「我原本以为那些所谓的贵族老爷,只把我们这些平民当作是下棋时的炮灰看待而已勒。」
「……或许也是有那种贵族。」
可是,我实在是作不到。
「那些死去的人,要是知道是为了像你这样的人物而死,想必也不会遗憾吧。」
「怎么会……」
「就是会。能够共体部下哀伤的指挥官很少见。在进行指挥时还能够不被这些私下交情影响的人就更罕见了。」
冒险者说到这儿,从怀中取出某个小瓶子。
「这是酒。送给死去的那些人的告别。」
冒险者把瓶盖打开后,倒转瓶子,把酒倒入海中。
「……可以稍等我一下吗?」
「琵琵?」
说出这句话之后,琵琵就不知道跑哪儿去,并在几分钟之后回来了。她手上拿着小提琴。
「琵琵,海风会伤乐器的。」
「只是一会儿,不打紧的。」
说完,琵琵抓起琴弓,开始演奏。
「安魂曲啊。对那些家伙来说,太过高级了。」
冒险者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很高兴。
「雀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萝蕾塔。我是萝蕾塔•柯克瑞特。」
「太令人吃惊了。居然是柯克瑞特家的千金喔!难怪部队指挥得那么高明。」
「请别这么说。」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会记住的,你这一场真正的首次上阵。」
对我而言,这一战并非我第一次担任指挥。可是,我能理解他的意思。
(……没错,这才是我的首次上阵。)
战争是什么。指挥军队又代表着什么意义。
──以及,让人死亡是件怎么样的事情。
(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
不死者们的骨骸消失后,只剩下无数魔法石散落的海岸上,琵琵所演奏的安魂曲在上面不停回荡。
幕间•完
◆◇◆◇◆
冲入幽灵船内部之后,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是零的童年玩伴路易。应该是被帝国的甜言蜜语给蛊惑了吧。活着转化成不死者的他,最后在零的策略下被无数的银剑给刺穿。
即便不知道到底是谁蛊惑他,可居然会做出背叛自己重要的人这种愚蠢行为──本小姐原本是这么想,但是──
「……谢谢。唉……那些家伙没收到我还的钱,不知道会不会恨我……」
他最后的一句话,却让本小姐觉得脑中一阵冰冷。
「您真的要去吗,克蕾雅大人?」
「当然要去啊。我们不告知的话,还有谁能传达?」
本小姐带着看起来不太有意愿的零正要一起前往的场所,是幽灵船骚动的幕后黑手路易的老家。那里有着路易被人趁虚而入的弱点──他卧病在床的母亲就居住在那儿。本小姐认为,自己有义务将他的死讯告知他的母亲。
路易犯下的罪行当然不对。尽管他是受到帝国的操弄,但是他的行动毕竟还是造成了牺牲者。可是,本小姐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认为路易罪无可赦到毫不值得同情。
想要拯救母亲一命──这种心情对本小姐而言实在是太能切身体会了。在母亲大人遭遇意外故那时候,假如本小姐有选择的余地──比方说,有人表示只要把灵魂出卖给帝国,就能救母亲大人一命的话,本小姐肯定会答应这样的诱惑吧。
「他的死讯,迟早一定会有人前来通知。听说路易的母亲病情尚未治好。不觉得多等待一段时间后再让她知情会比较好吗?」
「只是『会有人来』可不行啊。最后还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