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书架上的黑猫,躺在床上。
已经到该睡觉的时间了,我却睡不着。
我摸着黑猫的脑袋。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仙台同学从未打破过约定,但她今天毁约了,因此我获得了命令她的权利。严格来讲,这并不是命令,我只能让她听我的话一次;这是我用扩大解释规则的方式强行获得,而不是透过正当手段获得的权利。
我把黑猫放在胸前。
惩罚游戏是有次数的。
只能听对方的话一次。
只要不是非常过分的要求,仙台同学多半都会听从。至今她几乎都接受且执行了我所有的命令。如果我要她舔我的脚,她就会舔;如果我要她吻我,她同样会吻我。
但是,她只会听我的话一次。
而且不知为何,仙台同学在来到这里后就没再打破过约定,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这种权利。一想到这点,我就开始犹豫该命令她做什么了。明明我像是抢夺似地得到了这样的权利,我却怎么想也想不出要让她玩什么惩罚游戏。
我回想高中时的我下过的命令。
我想不出什么正经的命令。
大概是因为名为室友的关系,我没办法像高中时那样果决了。我总觉得有些命令是不能下的。
肯定还是这样比较好。
我将胸前的黑猫轻轻贴在墙上。
我让它的鼻尖碰到墙壁,又立刻把它拿开。
所谓惩罚游戏,就只是个游戏罢了。
没有必要想得这么认真。
我应该更轻松、更随意地使用这个机会。
我明明很清楚这件事,仙台同学却突然说起我不知道的打工,因为这样,我没办法轻松、随意地思考。
我把黑猫放到墙角,关掉电灯。
我弓起背,闭上眼睛。
我觉得,如果她打算打工,应该早点告诉我。
那之后我问过她,她说打工的内容是家教,虽然她表示还没决定要不要做,但她大概已经决定要当家教了。
我不想叹气,却还是叹出气来。
如果她开始当家教,她就会像当初教我的那样去教别人念书。
用那道嗓音,在那个距离下,两个人独处。
仙台同学曾和我做过一些念书以外的事情,尽管我不认为她会对学生这样做,但这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自从进入大学后,我不知道的她越来越多。因为她几乎不会跟我讲大学的事情,现在的她有百分之五十左右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去问她,大部分的事情她都会告诉我,但就算我知道了,我也没办法像高中的时候那样知道得那么清楚,所以我不想问。一想到又要多出打工这个我所不知的新事物,我的头就开始痛了。
我把黑猫拉进被窝。
最近我终于能睡得比较安稳,如今却又开始失眠了,于是我开始数黑猫。
一只、两只、三只。
代替了羊的黑猫布偶蹦蹦跳跳地跃过栅栏。
这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打工时的仙台同学。
要是她开始当那什么家教,她似乎又会变回曾总是打破规则的她。虽说只要她打破规则,我就能够以惩罚游戏的名义再次命令她,但她把打工放在优先位置还是让我很生气。她不一定得把与我的约定放在首位,可我也不希望她忘记。
让她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
惩罚游戏或许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一边数着翻过栅栏的猫咪,一边思考着那所谓的办法。我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想着想着,我的头脑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在数猫咪数到三百多只,快要到达四百只的时候。
我还没想好要仙台同学做什么,我就先睡着了。
然后,我在闹钟响起前五分钟醒来。
在公共区域吃着仙台同学准备的早餐。
她完全没提惩罚游戏的事情。
「我今天会晚一点回来。」她留下这么一句我昨天就听过,而且还不太喜欢的消息后,就出门去了。我也跟着收拾好餐具,整理好衣着,走出家门。
要是她没找到工作就好了。
我坐在电车上,祈祷她遭到不幸。
身为室友,我应该说「祝你顺利找到工作」,但我就是说不出口。明明是我对她说「要当好一个室友」,我自己却没能做到,这使我很沮丧。
我下了电车,到了大学,这时我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致。
我进入教室,找到舞香,接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早安。」
我向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她也回了我一句「早安」。
「志绪理,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爱困了。」
进入大学后,舞香的外表有所改变,但她的内在一如往昔。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