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困惑的样子很好玩。
虽然这样说会让人觉得我很坏,但这都要怪宫城做出了犹如在坦承自己罪行的反应。
「你不要动。」
我朝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看漫画的宫城伸出手。不过在我碰到她之前,她已经先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干嘛?」
「有头发。」
我说出伸手的原因后,宫城从书本上抬起头,问我:「在哪里?」
「我帮你拿掉。」
我用手撑着桌面,向前探出身体。朝着宫城的胸前伸出去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脖子。
我没有很明确地碰触到她。
真的就短短一瞬间,轻轻碰到而已。
明明只是像手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而已,宫城却整个人往后缩。
几天前──
我在这个房间里睡着的那一天,因为脖子附近痒痒的而醒了过来。可是我那时候半梦半醒的,不太清楚是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有这种感觉,还是单纯只是自己的错觉。
唉,不过呢……
看来我原本以为是一场梦的事情,终究不是梦。
只要看看宫城的反应,我就能确定了。那一天,碰到我脖子的是宫城的嘴唇。我拉了一下她那长度微微过肩的头发。
「好痛。」
「抱歉,原来它还没掉下来。」
我拉的是一根无论怎么看都还没有脱落的头发,但我还是刻意补上这句。
「你是故意的吧?」
「因为它看起来已经掉了啊,我只是想帮你拿掉。」
但她说我是故意的这点并没有说错,所以我没否认。
我想起今天进入房间时的状况。
我打算解开第二颗扣子,但停下了手。
只是看了宫城一眼,她却刻意别开视线。
后来她就一直表现得很奇怪。现在也是,我只是稍微闹她一下,她却惊讶到了夸张的程度。
「快点写作业啦。」
宫城不悦地说。
之前变得比较亲人的野猫又开始有了戒心。
今天的宫城看起来就像这样。
「你不用催,我快写完了。」
写作业。
这个在大约一小时之前收到的命令,因为我们现在不同班而变得有点棘手。要是同班,那我们的作业内容就会一样,只要让她抄我的作业就行了。可是现在我们两个班上出的作业不一样,我等于要特地为了她多写一份作业才行。
宫城的成绩不是特别好,也有不擅长的科目,不过整体来说应该还不算太差。
毕竟还有大考在等着我们,她自己认真写作业就好了嘛。
再怎么说,如果能被分在比较优秀的那一边,选项就会增加啊。
成绩这件事也是,会念书总比不会念书好。不仅能选择的大学会变多,在更远的将来也会有更多条路可选。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所谓的极限,由于每个人所能构到的天花板高度早就决定好了,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无谓的努力就是了。
「你决定好要上哪所大学了吗?」
四月初我问过同样的问题,当时跟我说「不知道」的宫城,这回说出了有点像又不太像的答案。
「还没决定。就算要上大学,只要是能考上的学校,我不管念哪里都可以。」
「你也太随便了吧。」
「因为我对这没兴趣啊。别说这些了,写作业。」
「好好好,我知道啦。」
真浪费。
我是没打算问她「要不要跟我来上同一个考生冲刺班?」之类的话,也不打算劝她用心准备考试,但宫城也太没有干劲了吧?
她总是这样随随便便的,不认真。
那天的她那么积极……应该说,她竟然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把嘴唇凑了上来。
我用手摸了摸脖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吻这个地方。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她之前想在我身上留下吻痕,才接续着做出这样的行为,但如果是这样,我的脖子上应该会留有痕迹才对。
只是普通的接触,到底有什么意义?
如果我们的关系逐渐朝着宫城原本否认的朋友关系靠近,那倒是无所谓。可是她的行为看起来会迅速地让我们变成不是朋友的某种关系。
我很高兴她愿意亲近我,但她继续做出那种行为的话,我会有点困扰。
我跟宫城的联系感觉会变得更强,有点可怕。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那么深厚的关系,只要维持在不会太白也不会太黑,灰色程度的朋友关系就好。一旦超过了这个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