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实在不妥。
──我得赶快让这痕迹消失。
我一边用手掌搓热手臂,一边问宫城。
「所以你家有柠檬吧?」
「你看过我家冰箱对吧?」
在我来做炸鸡块的时候,的确看过她家那个几乎没放东西的清爽冰箱。
所以我早就料到了。
我觉得她家八成没有柠檬。
没错,我本来就这么觉得。
我用力按住宫城留下的痕迹。
「反正穿上制服就看不见了,无所谓吧?你很在意的话,不如实验看看你刚刚说过的热敷或冰敷?」
宫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我。
这让我很不爽。
非常不爽。
我拉好衬衫的袖子,扣上袖扣。
「那你也伸出手。脱掉制服外套,把手给我。」
「你这是怎样?是在命令我吗?」
「不是命令,是拜托。」
身为收受五千圆的那一方,我没有权力命令她。
既然这样,我只能用拜托的方式来让她接纳我的意见。
「你这是拜托人的态度?」
「是啊。」
「如果你愿意拿出诚意来拜托我,我是可以把手给你啦。」
为什么我非得低声下气拜托她啊?
宫城是个自己一点都不打算要当实验品,却打着实验的名义,只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人。我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卑微啊。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照她说的「拿出了诚意」。
「……请你将手臂借我一下。」
把她也一起拖下水。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多少得付出一点牺牲。
「你可以留下吻痕。」
宫城干脆地说完后脱下制服外套。接着卷起衬衫袖子,伸出手臂给我。
不对。
不是这样。
我不是想看到她抗拒的模样,却也不希望她毫不犹豫地就说「可以」。我想把宫城也一起拖下水,让她陷入和我一样的处境,但是她自愿这样做就不对了。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我顺着宫城的想法去做,让我很不高兴。宫城应该要跟我一样为此感到困惑、不悦,她不应该主动说出可以留下吻痕这种话。
「还是算了。」
我放下宫城卷起来的袖子。追根究柢,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出现在对方身上留下吻痕这种行为。
这些事都无所谓了。
我决定这样想,慢慢吸气好让心情平静下来。宫城却在我呼气之前便开口了。
「是你要我把手臂给你的耶?」
「因为这不是该对朋友做的事情吧。」
姑且不论目的为何,我既然会在放学后来她家,跟她共度一段时间,那宫城就算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也觉得这和一般的朋友有点不一样,不过以广义来看,她的确可以算在朋友的范围内。
可是宫城否定了我的说词。
「──我和仙台同学不是朋友喔。」
所以她才会这样做吗?
我总算理解宫城至今为止的行为了。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所以我在情人节送她友情巧克力时,她才会露出复杂的表情,才会叫我不要做晚餐。
她之所以会下达不寻常的命令,也是因为我们不是朋友。
既然如此,那么……
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至少我认为宫城是朋友。尽管我们在没有上学的日子不会见面,没必要也不会联络彼此。可是我会在放学后到她家、跟她随便聊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那我们就是朋友。
对宫城而言似乎并非如此就是了。
「我们不是朋友的话,是什么?」
我老实地说出心中的疑问。
「你还问我是什么,这我怎么会知道啊?」
宫城有些气愤地说完后,再次卷起袖子。
「来。」
随着这简短的一句话,她朝着我伸出手臂。
老实说,被自己认为是朋友的人否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不过仔细想想,我和宫城之间的关系,确实也不需要拘泥在朋友这个用词上。
我们只是顺水推舟,才发展成这种关系的。
我不过是对宫城这个人感兴趣,想知道她会下达些怎样的命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