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多的空房,你可以先睡那里。」
原来如此。
「怎么了,狮子乃妹妹?你的脸好红。」
「……我只是在一个人胡思乱想,请你不用介意。」
大吾先生带我来到位于横滨中华街的狭长型公寓,老旧却整理得很干净的小建筑。旁边有家大间的中华料理店,门口是炒栗子的摊贩。他在二○一号房门前按下电铃。
「怎么?是大吾啊……嗯?她是谁?」
从门后出现的,是黑发绑成短短两条双马尾,像个小女生的女性。
(……这个人只穿一件T恤!)
她穿着皱巴巴的T恤,下面只有一条内裤。这是多么不知羞耻的打扮啊!
竟然穿成这样出现在男性面前,换成是我,会觉得自己嫁不出去。
「她是我的姨妹,狮子乃妹妹。狮子乃妹妹,她是我的朋友颜熙涵。」
「您、您好……」
「哦~」颜小姐盯着我,然后不耐烦地嘀咕:「进来吧。」大吾先生面不改色地走进她的房间。
(一副很常来的样子!)
我不知所措地跟在他后面。那是一间有菸味的小套房。
(我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这么小的房间!好像地精住的仓库。)
尽管受到文化冲击,我似乎要由她照顾。虽然明天大吾先生会帮我整理出空房,今天要先借住在她家。
「打、打扰了。」
颜小姐一脸不耐──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答应这个要求。
「那么晚安,狮子乃妹妹。」
「好的。晚安,大吾先生。」
我小声说道,大吾先生轻笑着回答:「晚安。」
(咦?果然──)
跟他说「晚安」。他回答我「晚安」。以浅笑回应对方。这令我感到些许怀念,心里突然流过一股暖流,脑袋空空的,心头一紧。
宛如与初恋对象重逢的少女。
(呃,我在想什么呀!)
他是姊姊的丈夫耶。真是的,我染上奇怪的感冒了吗?
■
收留狮子乃妹妹的我,来到收讯良好的公寓顶楼。我去便利商店缴了智慧型手机费,打开「兔羽」传的讯息,内容写着她晚上不便前来赴约。这么突然她也很抱歉,不过希望我帮忙照顾她的妹妹。她现在超忙的,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见面。
以及──今晚想跟我讲电话。
我有点紧张,打电话给「兔羽」。电话响了几声。她已经睡了吗?过没多久,听筒便传出电话接通的声音。
『好痛。』
是她的声音。
「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头了。好痛喔──』
「怎么会撞到头?」
『……因为你没回我讯息,也不打电话给我。我放你鸽子,以为你生气了,一直在担心。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好在洗澡,就冲出来接电话,结果滑倒了。』
我的妻子怎么这么可爱。我没见过她,可是真可爱。
「对不起,我没看到讯息。狮子乃妹妹现在住在我这栋公寓里。」
『这样呀,太好了……狮狮没事吧?』
「你叫她狮狮吗?她是个好孩子。」
『哼哼~虽然性格有点难搞,毕竟是我可爱的妹妹嘛。』
难搞?我倒觉得以国三生来说,她太懂事了。
关于狮子乃妹妹,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个一九六二年冬天的梦是怎么回事?)
我和狮子乃。地球崩坏和异教教团。我们发誓要在来世相爱。那果然只是梦吗?感觉异常真实。在梦中看见的狮子乃,跟今天初次见面的狮子乃妹妹表情完美重叠。看到她的时候,会有种奇妙的心情。
我尽量不去想那件事。因为我的妻子是「兔羽」。
「我开始想亲眼见到『兔羽』了。」
『唔喔!对、对不起~~!我有点忙不过来……就只是这样。』
「没关系。人生的路还很长。」
『……嗯。』
她的语气是发自内心感到愧疚。遗憾归遗憾,听到这种声音,我只能体谅她。
『我也想快点见到你。是真的喔?』
「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跟她结婚。因为我了解这个人。
『……狮狮很漂亮对吧?』
「是啊。说实话我吓到了。」
头发和肌肤都白皙如雪的白化症少女。有如从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妖精,抬头挺胸,姿势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