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都不懂。」
话语从上方重重盖下,俊树有那么一瞬间不解其意。
「又打算从老人家那边东听一点西听一点,然后把那些讯息集合起来,再摆出一副这就是真相的脸乱写一堆见解有误的东西吧。之前也有你这种家伙过来这里,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用话来形容,就是把莫名其妙让人搞不懂的东西变成语言,真是乱来。」
宫司口中那个先前来过这里的学者是何人物,俊树恐怕知情。毕竟他最近才刚读过那名人物在大约十五年前写的文章。内容确实乱七八糟,但俊树也因此对宫水神社产生了兴趣。既然如此,就算说自己跟他是同类或许也没错。
然而——
老宫司连珠炮般说话之际,俊树在视野边缘看见站在墙边的年轻女性瞬间忍住笑意,微微将脸庞转向旁边努力恢复扑克脸的模样。
我母亲的顽固虽然令人头痛,不过这种固执也很惹人怜爱——那一瞬间的笑容看起来就像包含了这种意思。为了传达「她是个可爱的人,我没异议」的想法,或许应该竖起大拇指或眨个眼吧。
俊树开了口。
「不,关于此事,我现在就开始解释。」
「啊啊,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传回来的是冷淡无情的否定句。所谓吃闭门羹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俊树哑口无言,在脑中找寻自己应该接下去的话语。现场有好一阵子流动着不晓得该轮谁说话的暧昧时间。
「哎,我是不会叫你空手而归啦。」
老宫司在和服袖子里摩擦手臂如此说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我家这个人——」
老宫司如此说完,斜眼看向站在旁边的年轻女性。
「她说有人前来访问的话,就要有问必答留下纪录。她还说现在时代不同了。我虽然不这样想,不过以后要撑住这间神社的人就是这孩子啊。你有事想问的话,就问站在这里的二叶吧。」
看着母亲说话的女性转向俊树这边。
「抱歉现在才报上名字,这边(如此说的同时用手掌比向母亲那边)是掌管本神社,担任宫司的宫水一叶。我是她女儿,于本神社职掌诸般事务的宫水二叶。再次请您多多指教。」
然后行了一个郑重的礼。
受到这番话的影响,俊树也稍微抬起了腰。
「啊,我是K大的沟口俊树。感谢您礼貌的……」
不知是否该递名片,所以手摇晃了起来。
「不,非常感谢您。不过这种事要请问资深的前辈……」
「我知道的事情,这孩子也都知道。」
老宫司如此说完,将手放到女儿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关上门。出去时的模样看起来虽然很不耐烦,关上门的动作却安静又优雅。
沟口俊树跟宫水二叶被留在房间内。两人不约而同面对面重新坐回沙发上。
「抱歉。母亲她虽然那样说,但她平常很友善的。」
自称宫水二叶的年轻女性绽放笑容,用夹杂笑声的声音如此说道。
「不过只要跟某些事情扯上关系,她就会变得很顽固。」
「这个反应并不少见,毕竟我也习惯被别人拒绝采访了。」
俊树也笑了。两人都露出笑容,现场的紧绷氛围也因此缓和下来。宫水二叶挺直背脊浅浅地坐在沙发上,裙子里并着的两个膝盖看起来很漂亮。
「我该说些什么呢?」眼前的女人如此说道。
「贵神社祭祀的天神为何?」俊树提出询问。
「我们祭祀的神祀是倭文神建叶槌命,并没有摄社跟末社。」note
注:摄社跟末社是盖在神社院外附近的小规模神社
「与奈良县的葛城倭文坐天羽雷命神社之间的关系是?」
「没有关系,跟大瓮神社也没有交流。」
干练的回答方式听起来很舒服。
关于祭神一事,其实俊树也知道一个大概。祭祀倭文神的神社虽然没有半个特殊的祭祀形态,不过或许可以借此明白古代日本人思考形态的样貌,或是解开历史的数个谜团。这是本次调查的目的,俊树便是为此巡访日本各处的倭文神社。
倭文神是有着许多谜团的神格。他只记录在日本书纪跟古语拾遗里面,没出现在古事记之中。
据说他是将纺织技术教给人们的天神。根据日本书纪所言,天津神系的武神——经津主神与武瓮槌命试图平定代代定居于日本列岛的众国津神,不过当时他们怎样都无法让住在天上的恶神——天香香背男服从。代替他们前往讨伐星之神令其服从的是倭文神建叶槌命。连武瓮槌这般的英雄神都无法击退天香香背男,为何纺织之神却能将其打倒?这一点被视为不解之谜,虽然众说纷纭,却没有定论。
「贵神社是如何传述御祭神的事绩呢?」
「建叶槌命在当地将龙击退,就是这种内容。」
这又是令人印象深刻,应该说是华丽的故事。
「是在这块土地上吗?」俊树问道。
「是的。」
「是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