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民俗学者变成神职人员,如今则是人口稀少地区的自治体首长吗?亏自己能像这样朝意外的方向漂流至此啊。
与妻子初会时,自己还是学者呢。
这其中没有怀念,也没有感慨。
为了不随便用廉价的感慨去装饰那段过去,俊树将它冻结在自己心中。
(不妙。)
得快点张开眼睛才行。
继续闭着眼睛的话好像就会想起它。
然而眼皮并未抬起,俊树就这样被拖进回忆之中-
2 -
大约在二十年前。
完全爬完鸟居前方的石阶后,「沟口」俊树在拜殿前方的神社庭院看到看似信徒的人在念祝词。念得挺驾轻就熟的。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在神社院内大致逛了一圈。此处虽不是足以大书特书的大神社,却也有着一定程度的规模。差不多就是乡镇都市常见的那种可以代表整座镇的最大的神社。只不过这座糸守镇别说是乡镇都市,人口甚至稀少到连称为「镇」都会令人感到疑惑,顶多就是稍微大一点的村子吧。盖在这里的神社还真气派,不适合这种小镇呢——俊树留意到了这件事。
说到另一件让他在意的事,就是这里似乎没有本殿。
大部分的神社通常在让人们参拜的拜殿后面都会有略小一些,称为本殿的建筑物,而御神体就被收藏在这里。没有本殿就表示这里像三轮山的案例那样,神社背后的山就是御神体吗?虽然也有整个沙洲或小岛都是御神体的例子,不过糸守湖在鸟居外侧,所以并不符合这种情况。
宫水神社位于山腰处。俊树试着回头望向后方,这里可以俯视糸守湖。
刚才试着绕湖泊一圈,还满耐人寻味的。糸守镇有如绕湖泊一圈似的展开集落。如果将此事告诉自己在建筑系研究集落发展的熟人,似乎会很有趣。
这片湖可以使用多勾式垂钓吗?
如果有地方可以租钓具,俊树倒想一试。
他望向手表后,走向社务所。平安符护身符授予所旁边是社务所气派的玄关,出入口的门开着。
一跨过门槛,空气瞬间变得冰凉。
玄关入口以及从那儿可以看见的走廊打扫得异常干净,地板发出打过蜡的光泽。恐怕里面跟屋内的一切都是如此吧。一想到要怎么做才能打扫得这么彻底,俊树顿时感到有些退缩。
在鞋柜上方放着一个呼叫铃的开关,而且老旧得令人怀疑它到底有没有作用。试着压下去后,里面传出以前那种令人怀念的嗡嗡蜂鸣声。
在房内深处转过弯的走廊走出一名年轻女性,大概没有超过二十岁多少吧。她留着长发,身上的服装是黑裙搭配白色上衣以及长长的灰色开襟衫。这副打扮虽然不起眼,品味却很不错。
那名女性来到玄关后,露出因某事而吃惊的表情,接着立刻说了句「哎呀」露出微笑。她绽放笑容的模样简直像在欢迎有一阵子没见面的好友,甚至让俊树在那瞬间回头确认自己背后是否有其他客人。女性含带笑意看着俊树,就像刚刚找到了自己寻找已久的重要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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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啊?)
俊树如此心想时,女性开口说道:
「您是从京都来的吗?是学者?」
「我是人文科学研究所的沟口。此次承蒙贵神社抽空接见,呃,真是感激。」
「感谢您的问候,我们这边才是要请您多多指教。可以请您进入室内,在那边的房间等候吗?我现在就去请母亲,也就是本神社的宫司过来。」
指定的房间是大约五坪大的洋式房间,里面铺着地毯,还有矮桌配上沙发这种接待外宾的配套家具。桌子跟沙发上都盖着纯白色布套。墙上有时钟,还有一幅不去注意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的静物画。窗户是大型凸窗,从这儿可以看见宽广的神社院内。外界的光线射入室内,薄蕾丝窗帘细心地折好垂在窗户两侧。
该坐上座还是下座呢——俊树感到迷惘,却发现在桌子的上座那边摆了一个塑胶卡片,上头写着「请坐在这边的座位」。如此一来,便能安心坐到上座了。这间神社还挺惯于招待客人的。
没等多久,玻璃和式拉门就开启了。
方才那名年轻女性先走了进来,然后站到墙边。一名年纪超过六十岁,身穿和服的女性从她身后进入室内。和服女性的年龄跟外表都不能称为老婆婆,虽然身材不高,背脊却挺得直直的,眼镜后面的双眼锐利地看着这边。虽然年龄方面有些差距,不过这名人物就是年轻女性的母亲,也就是这间宫水神社的宫司吧。
这名老宫司一进房间就精神十足地朝这边靠过来,站到足以俯视已经入座的俊树的位置。
「于您繁忙之时……」
「是民俗学?文化人类学?历史学?还是宗教学呢?」
俊树打算起身行礼时,老宫司用话制止了他。
「是历史文化学,不过我做的事几乎跟民俗学一样。」
俊树用半蹲的姿势回答。老宫司挺直屈着的身子略微向后退,望着俊树全身。如此一来,俊树便得以再次将体重放到沙发上。他开口说道:
「为了调查地方上留存的古老信仰跟仪式,我正在访问糸守的诸位耆老。贵神社是本地的信仰中心,因此请务必容我访问贵神社的神职人员……」
「学者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