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的诅咒吧。)
应该说那个姐姐传送的念力顶多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吧。四叶想像了姐姐在传送「让四叶的笔芯折断吧!」这种念波的模样。有点可爱耶。
总之,做这么简单的事情却一直失败,这还是第一次。
(这一定是因为姐姐变得怪怪的,所以连我都状况不佳,变奇怪了啊。)
虽然自己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症状,不过姐姐不对劲这件事或许让自己感受到压力。一旦曝露在逆境或压力下,天经地义的能力有时会出现缺损——NHK健康节目里的人是这样说的。
啊!这个我懂——四叶看电视时这么想。
她有一个直到去年都一直同班的朋友香乃。二年级时,香乃跟班导的磁场完全不合,每天进教室也因此变成沉重的负担。当时被吩咐「明天记得带来学校」的东西都完全没办法留在她的记忆里。据说升了一个年级也换了班导后,这个症状就轻而易举地消失了。
就是因为看过这种实例,四叶相当清楚生活中一旦出现重担,连一点小事都会变得无法完成的感觉。
就在此时,四叶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不小心把重新摇出来的整束笔芯撒到笔记本上。
姐姐偶尔会出现的奇异言行,也是因为这个吗?
(或许她是因为压力才变奇怪!)
一定是这样没错。
这么说来,四叶有从传闻或婆婆妈妈的八卦听到一些事。据说长女长男身上背负着一些弟妹不是很能了解的辛劳之处。
(或许我太悠哉,把很多事都交给了姐姐。)
四叶甚至反射性地浮现类似自责的念头。
(对了,姐姐她必须思考继承神社的事才行,而且也得招赘,说不定已经有人来谈相亲之类的事了。对了,不久前她才大喊自己想离开家去东京。)
就是这个。
四叶如此坚信。
放学回到家后,姐姐不在家。她试着问外婆后——
「她刚才回家,换好衣服就去神社那边了喔。」
宫水家的家业是神社。打从跟神话相同的时代开始,这座神社就在糸守的土地上,从成立之初就一直由宫水一族管理。在现代法制下,宫水神社是宗教法人,而神社的土地跟建筑物则是由法人格所拥有,但四叶并不明白这种细节。就四叶的认知,就是「我家的神社」。
爬上参道的石阶,抵达「我家的神社」后,一身便服打扮的姐姐正手持竹扫把打扫神社院内。
听见冲过来的脚步声后,姐姐——三叶回过头,此时四叶朝三叶的腰际使出擒抱。虽然四叶只打算抱住姐姐,却因为劲道过猛而几乎变成美式足球。
「姐姐!」
四叶用急切的声音诉说。
「姐姐可以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喔!家里的事我会招赘好好处理!没问题的,因为有一大堆男生想跟我结婚!」
仍然拿着竹扫把的三叶有些手足无措,之后她用力抓住四叶的头将她剥离自己的身体。
「突然讲这个干嘛呀?」
「咦,不是吗?」
「什么不是?」
「不是啊……」
「虽然搞不懂是什么事,不过我都是想干嘛就干嘛,没有特别顾虑你。所以你也不要说什么招赘,随心所欲就行喽。」
「咦?可以随心所欲吗?」
不可以做出太任性的举动——这是小学教导的基本行动方针。斩钉截铁地说出「我要任性而为」,对身为小学生的四叶而言是令人心儿怦怦跳的台词。
「不是什么可不可以,而是『要去做』喔。」
「是要去做啊。」
「嗯……虽然我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就是了。事到临头,或许还是做不到吧……」
三叶抬起视线,朝围住神社院内的针叶树那边望过去。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应该早已看惯的那些树木后,三叶忽然将视线移到妹妹身上。
「所以,是怎样?有一大堆男生想跟你结婚吗?」
「有啊。」
「有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有意见吗?」
此时,三叶将竹扫把的末端放在地上,像竖起长枪一样握着握柄。
然后突然放掉握住扫把的手。
竹扫把倒了下去,撞上四叶的额头。
「好痛!干什么啦!」
「故意的。」
在那之后,四叶只要想到类似的事就会冲去找三叶,而且不断重复这个举动。
在发廊候位时,因为实在闲得发慌,四叶不得已只好阅读放在那边的女性杂志。就在此时,答案如闪电般掉了下来。
(原来如此!之所以突然改变装扮,就是因为交了男朋友,要配合那个人的嗜好啊。)
(做出来的饭菜突然变成很讲究的洋食,一定也是男朋友的喜好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