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难道后来出生的另外一对双胞胎幼崽也被起了同样的名字,又同样遭到诱拐吗?这是否是愉快犯〔※不抱特定目的的,以犯罪为乐的精神享受型罪犯,〕进行的模仿犯罪?都怪那些熊猫饲养人员滥用相同的名字……但动物园会给自己招揽游客用的熊猫起一个相同的名字吗?不太清楚。十一年前空空和点点的失踪,真的对日本人或对相关工作人员造成了如此深重的失落感吗?他们是否是为了缓和自己的失落感,才给新出生的双胞胎熊猫又起了同样的名字呢,可正是因为如此,那对幼崽又遭到了同样的犯罪行径吗?
比起那个可能性不太高的假设,以下的想法可能比较靠谱。
眼前这个“长大的梢”是伪装成“十一年后的梢”的假货。
而这个假货肯定是怀着某种目的来接近并骗取我的信任,想伺机加害于我。“未来的信件”“苦命鸳鸯”,这些就算是谎言,也实在是很吸引人。可能我就是被这种大胆的谎言所蒙蔽了。而那棵银杏树下的刀叉,肯定也是她看到我掩埋的场景后,即兴上演了又一出骗局罢了。她肯定在我拿出宇野千代餐具的时候就已经穿越过来,并躲在一边看着。对啊,归根结底,无论我多么慎重地思考这个问题,始终还是被梢忽大忽小的身体给误导了。只用找到刀叉这件事是无法充分认定“梢”的真实性的。在她叫我期待诺玛·布朗之后,诺玛化的勺子虽然真的出现了,但这也一定只是巧合而已,那则所谓的预言搞不好只是一段貌似意味深长,实则毫无意义的随口说说而已。那种暖昧的说法,细究起来的话可以有无数种“实现”的方式。我们的人生还很长远,指不定什么时候,诺玛·布朗本人就真的会和我发生某种形式的接触。或者我还会遇到其他酷似诺玛·布朗的女性,也有可能是某种具有“诺玛·布朗性质”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恶,我真的被巧妙利用了暧昧言语的骗局和偶尔出现的巧合所误导,自己把自己给玩弄了吗?我对诺玛·布朗的这种奇怪的执着,是否也在自称“长大的梢”的那个假货的计算范围之内呢?
“长大的梢”现在就坐在我面前的床上,垂着双脚。我抬起头,与她的目光相遇。她似乎被眼前的混乱状况惊呆了,暂时没来得及对此产生任何的怀疑或思考。当然这也不怪她。“梢”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清楚“岛田桔梗”、“熊猫死忠”和梢下体……深处,也就是子宫里出现的那四根手指的事情。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只有我一个人。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真的吗?
这会不会又是某个能够自由进出“小小梢”身体的人为了玩弄我而准备的,另外一场出人意料的巧妙即兴演出?也许“梢”根本就没有穿越过时空,而是某个带有恶意的人进入梢体内后,为了动摇我的信念而编造的庞大谎言的一部分?
“迪斯科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床上的“梢”用颤抖的声音问我,她究竟是谁呢?“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事吧,迪斯科先生?”
“哦,这也太奇怪了,居然全是一样的指头。哈哈。”床的另一端传来水星C的话语,我勉强撑起身体,越过“梢”坐着的床,看到水星C在另一端,手上平行排列着四根手指,正眯着眼睛细看。他用另一只手捏起其中一根仔细端详,说,“指纹大致都差不多,指甲的形状和关节两侧的纹路都一样。真的一模一样。我看啊,这些肯定都是同一根手指,有可能另外三根是复制品,也有可能四根都是复制品。”
他在胡说什么?“让我看看。”我说。
水星C的笑脸转向我,同时飞过来的还有四根手指。我条件反射地侧过身,那些手指都掉在了地上。
“虽说如此,但那些复制品用单纯的克隆技术是无法解释的啊。”水星C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我也凑过去观察。“第一关节和第二关节之间的轻微擦伤,还有指甲左侧倒刺的位置都一样,这太有问题了。哼哼,连指甲根上的软皮也一样啊。看来……这些手指说不定能打开哪个地方的金库大门吧?如果是那样,我就能理解这个堪比假钞制作的充满热情的精巧复制了……话说回来,这该不会是什么行为艺术吧?”我不顾水星C的唠叨,弯向地板仔细观察那四根手指,然后摸摸自己左手的中指。它还在。但那四根被切断的手指也如此真实地摆在我面前。我又摸摸它们。能摸到。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有四个人同时被切断了手指吗……克隆?那这些手指就不是四个人的,而是一个人的?但就算某个人拥有四个克隆的自己,也不可能在同一根手指的同一个位置有同样的擦伤吧?
肯定不是巧合。这样一来,就像水星C所说的,有人收集了这四根克隆手指,并对它们进行过加工。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在什么场合,倒刺的位置都不可能决定任何东西。
那么,难道这真的就是行为艺术吗……怎么可能。我觉得还没有人能具备利用克隆技术实现行为艺术的技术和精神余裕……此时,我根据我的经验得出了一个别人无法设想的假设。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但会不会是散落于多元宇宙论世界中的四名同一人物通过虫洞到达了同一宇宙的同一时空,他们的手指在那里被切断,而那被切断的四根手指则被集中起来放入了梢的下体呢?但是那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梢的时间跳跃和岛田桔梗的闯入可能也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熊猫死忠。
可是熊猫死忠要如何连接到梢的性器中呢?而且是处在这个时空的,待在我身边的这个小小梢的性器?
难道熊猫死忠能够制造虫洞吗?
等等。就算他是不可思议的罪犯熊猫死忠,也不可能具有全知全能的神格。尸体的替换、不在场证据的伪造、嫌疑人与被害人的消失,这些圈套过去都被我一一破解了。所以这里一定也有着类似的圈套,只是我还没有注意到。
“外国佬的指头还在。”
水星C坐在床上,他的脚在忙着蹲在地上观察那四根手指的我面前晃来晃去。如果不小心招惹到他……或者即使不招惹他,一旦他心血来潮,其中一条看上去很坚硬的小短腿就会踹到我脸上来吧。
“这是从哪来的?”
我看了看“梢”说:“在她的阴道里。”
“骗人!真的吗?!”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