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知道结论和结果的人能够揭开这些谜团。
梢。
“未来的梢”是否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今后十一年间的神呢?可是这样一来,命运与自己的意志相悖的情况又该如何处理?“未来的梢”不需要拥有强烈的意志,因为她可以发起具体的行动。如果她让本该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让不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么整个世界就会被其产生的蝴蝶效应彻底颠覆。这么说来,即便梢真的介入到某个事件中,最终的结局还是不得而知的。命运就会因此而恢复其不可知性,“未来的梢”也可能因为这仅有的行动而最终失去她的全知全能性。
不过,“未来的梢”似乎并不打算成为世界的神,而更倾向于维持命运的原貌。只要保持命运无法被窥探,那么无论我还是别的什么人,就都能像阿甘一样随心所欲地活着,甚至不需要去考虑一切事物是否最终会被命运所左右。“未来的梢”曾经说过,她尽量不去关心过去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未来的梢”在试图让过去的事件也同样带有不可知性。果然,人类始终还是无法看着脚本生存的吧。还有,你说到过关于过去的事情,因为觉得太危险,所以我尽量不会去干涉。其实最可怕的就是看报纸。如果我不小心瞥一眼,看到什么大事件的标题,又有人因为某个事件失去生命的话,这时候问题就出现了——我回到过去时到底要不要去救他,应该去救吗,对方能得救吗?这是那些“未来的信件”的其中一段,归根结底,这些也都是照抄下来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瞎编的。但虽说文字是编造的,却并不代表其中的心情也是谎言或虚假的。信中的梢所惧怕的东西,“未来的梢”说不定也一样感到惧怕。“未来的梢”之所以表现出对我的未来有所知晓的样子,大概也是她人性的一种体现吧。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即便知道后会让自己活得更加辛苦,人们还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所以才有了侦探的存在……这么说会不会很像自我表现欲过剩的借口?算了,我不再试图追究侦探的存在理由,说到底,“星野的暴力”和“未来的梢与我的情愫”会不会也像“诺玛·布朗的登场”那般,通过某种奇妙的形式成为现实呢?
是苦命鸳鸯啊。
我和星野真人来到北面出口的转盘,走进百货大楼,坐电梯前往八楼的普林斯顿酒店前台。星野面向电梯的观景窗看着外面,我对他说:“你表哥前段时间不是被比他小的青山强迫跪在地上了吗,为什么你不去帮他?”星野把脸转向我,“咚”的把头抵在玻璃上说:“为什么我要去帮他啊。”我不想用“那你觉得为什么不能杀人昵”这种归谬法继续对他说教,于是闭上了嘴。“管他这么多干什么,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星野继续说,“话说,大叔你怎么称呼啊?”“迪斯科先生。”“哈?”“是绰号,大家都管我叫迪斯科。你有什么绰号吗?”“没有,大家都管我叫真人。”星野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对“迪斯科”这个名字却除了“哈?”以外没有任何反应。就算在日本人来说,这也着实太少见了。“真人,你有什么喜欢的绰号吗?”“跳舞跳舞革命。”“……那就这个吧,至于姓嘛,就叫调布丘吧。”“你该不会想把我带到酒店里,卖给哪个大叔当性爱玩具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种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有同性恋行径在等着自己的世界观是不对的哦。”话音未落,我们已经到了八楼。我让星野先离开电梯,押着他到前台开房。标准间。我用“威廉·伊迪”的名字登记了,并在下面写上同行人“调布丘跳舞跳舞革命”,但刚写到“调布丘跳”,星野就在我身后叫停,于是我没再继续下去。“我说你啊……唉算了,就这样吧。”我跟星野拿到了一〇〇九房的钥匙……反正换作我是你,就不会去靠近二〇二号房间。
我突然想起“未来的梢”说的话。那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好像是说到我会被星野真人揍个半死的时候吧。我都忘了。二〇二?我试着询问前台的服务员:“这个酒店有二〇二号房吗?”“对不起,鄙店没有那个号码的房间,不过有一二〇二号房。”“……是吗,那里现在有人住吗?”“没有。那是供全家人住的客人使用的半套房。有两间卧室,每间卧室都有两张床。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您换成那个房间。”“不,不用了。谢谢。”总之还是尽量不要靠近吧,特别是跟星野在一起的时候。我跟星野走进酒店专用的电梯。“丹尼尔的简称是不是丹?”星野问我。“是啊。”“调布丘丹尼尔……不行,这个好像出租屋的名字。还是叫登喜路吧,调布丘登喜路。”“那不是登喜路的调布分店吗?”“啊,是吗?可是光叫丹太土了。”“怎么会,像斯蒂利·丹〔※Steely Dan,美国的一支乐队。〕和丹·马里诺〔※Dan Marino,全名小丹尼尔·康斯坦丁·马里诺,是迈阿密海豚队的四分卫,六次A选美联最佳阵容。〕就不土。”“那都是谁啊?”“是乐队和职业橄榄球员。”“不认识。”“那约翰·丹呢〔※John Donne,一般译为约翰·多恩,英格兰诗人、教士。〕?诗人。”“那个太糟糕了吧,什么约翰·丹啊,两边听起来都像名字。我又不是信吾秀则。丹不行,听起来好像段田男〔※日语段、田、男的发音都是“丹”。〕一样。”“那是什么?”“歌手名。”“原来是人名啊,我还以为是拟音词。”“调布丘丹丹丹,好白痴的名字。唉,不想了。”已经走到一〇〇九号门口的星野说:“你确定这里面真的没有哪个变态大叔在等着我?”“你放心好了。”说完,我打开门点上灯,让星野进去。“哦,好像还不错嘛。”“丹,在这等我一会儿。”“丹……不行,实在太土了。我肚子饿了。”“你自己打客房服务电话随便叫点东西吃吧。我要出去查点东西,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哦。反正就算你跑了我也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如果真那样的话,我就会把你揍一顿再送回崎玉去。”“是、是,可是我把自行车放在车站门口了。”“到时候再跟你去取回来。”如果自行车被谁回收后,根据上面的信息联络到他家人,事情就会变复杂了。“好了,乖乖在这等着,丹。”“都跟你说别叫我丹了,烦死了,这么丢人。”“再丢人也是你的名字啊。”我说。“不过总比迪斯科要好。”我把星野跟他的话一同关在门里离开了。回到电梯间,我拿出手机联络勺子。“喂。”“你在房间里吗?”“嗯。”“几号?”“等等,桔梗妹妹是不是来例假了?我觉得给她穿内裤前最好垫上卫生棉吧,你快过来,我要赶紧去买。”“那先告诉我房间号码啊。”“你在哪里?”“已经到酒店了。”“我在一二〇一。就是那个半套房。”
12
普林斯顿酒店所在的大楼一到七层都是百货商场,而酒店的房间号是用层数+房间位置制定的,因此号码最小的房间是八〇一号,并不存在二〇二号房。虽然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二〇二号房,但唯独这里没有。
维哈拉比小岛町也有二〇二号房。对啊,如果要害怕的话,我应该首先害怕那里的二〇二号不是吗?但我待在维哈拉比小岛町时却感觉不到现在的这种恐惧。
如果仅仅是考虑、认知,甚至是一点点的思绪都蕴涵着力量,那么,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