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县崎玉市村上四-五-二四。
“迪斯科先生会被那个人狠狠地揍一顿,打得半死。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什么?
“所谓知晓未来产生的恐惧,就是如此。不过,现在我说出来,你也不会马上明白的吧。你要小心,那种恐惧是待事情发生后,伴随其深入渐渐变得强烈的。到时候,你越是思考,恐惧感就会愈发地侵蚀你的神经。所以请你仔细想清楚。”“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素描本上所写的内容,全是我们照章抄写的。”“嗯,事实是否如此呢。不管怎样,反正换作我是你,就不会去靠近二〇二号房间。”“哪里的二〇二号房间?是维哈拉比的吗?”“……迪斯科先生,你一旦涉及自己的事情,就会事无巨细地进行各种确认呢。现在你知道光说‘啊哈哈,会有办法的’是没用的了?银杏树上的‘DISC’就让它那样吧,我想看它能一直保持到什么时候。”“……小梢”“怎么我还不能回去啊,太慢了,时间还没到吗。对了,能看下你的电视吗?我在那边调查了很多这个世界的事情哦,搞不好现在的我能征服世界呢。救很多人的性命,成为真正的正义伙伴……啊,可是这样一来未来就会改变,一不小心我就不存在了,如果我消失了,未来也就不会被改变,如果未来不会改变,那我又不会消失了。搞半天.原来所谓的矛盾就是我自己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还是先把给小小梢的信写好吧。未来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哦,对此你只要这么做就能在不影响未来的情况下发一大笔横财。啊,不如把中奖彩票的号码记下来吧。哈哈,不过要查那个可能会费点工夫,但为了那两三亿日圆,还是值得牺牲的。可是我又不记得自己收到过类似的信啊,当然也从没中过什么彩票……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把未来的记忆转述给过去的我,就会让矛盾发生。搞不好我会在说着这种蠢话时突然不见了,对吧。我的消失使得矛盾消弭,于是我又再生,一旦再生又会引起矛盾随之被消灭,又再生,不断重复着消灭与再生,我的生命就像忽明忽灭的烛火一样吗?不过说这些也没用,迪斯科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完全没有那回事。”“其实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除去从小就很要好的青梅竹马,几乎就没有别人了。”“最重要的不是朋友的数量。”“我认为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诺玛·布朗哦,迪斯科先生。”“啊?”“啊,你又让我产生一种奇怪的全能感了。唉,真佩服自己。对了,我穿越的时候刚好在家里看电视呢,在这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小时候的我到底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啊?”“凤梨隧道。”“啊,原来你刚才说的是这个啊,那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靠近那个奇怪的隧道比较好。”“没错,不过那个不也是你吗!”“鞭子男爵。”“什么?”“咦?怎么回事,刚才我一下就说出来了,哈哈。”“那是我说过的话。”“对我吗?”“嗯。”“小时候的我?”“对。”“骗人的吧。我跟你说,我很怕这个什么男爵哎。原来是你说的啊。真是的,不要给小孩子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啦。那个人物是我每次做噩梦的主角哦。每次我都会被他‘呼呼呼’地甩着鞭子追得屁滚尿流哦!他会藏在小学教室外面的走廊啦、体育馆啦、操场啦、自己家啦,还有深山之类的地方,看准我或者很多小朋友靠近的时机,突然跑出来把我们抓住,用他的皮鞭‘啪啪啪’地抽在我们背上,一点都不手软的。”“鞭子男爵是我今天跟梢谈论凤梨隧道的时候刚编造出来的人物啊。”“今天?真的吗?哦,太厉害了,我居然还记得……话说回来,迪斯科先生,你该不会是把鞭子男爵的故事重复讲了好多遍给我听吧?如果只听过一次,我不可能会记这么久的。”“我只讲过一次。”“目前为止,对吧?”“嗯,那倒是。而且,梢今天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鞭子男爵这几个字。”“那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迪斯科先生会反反复复地给我讲那个恐怖的故事啦,变态!”“怎么可能啊。”“但要是不说的话就会发生矛盾哦。”“这个……”“哼哼,看来我给迪斯科先生施加了不少压力。”“你刚才不是提到星野真人了吗?”“今天几号?”“七月十三号。”“那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大概。我已经开始滥用自己的力量,一味陶醉于提供意味深长的提示了,这样不行啊。”“告诉我关于诺玛,布朗和星野真人的事吧。”“告诉你不是会更糟糕吗?我光是看那些信就觉得压力很大了。好奇心真的会杀死猫。亏你当了这么久侦探还能活着。”“我又不是因为好奇心才做这一行的。”“哦,那就是说,你觉得自己适合这个职业啦?”“可以这么说吧。”“话说,其实是因为你迪斯科·星期三这个名字吧?因为这个名字太奇怪了。一般人都会认为只有演员或者侦探,要么是小说家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也有可能。”“就是啊,诺玛·布……”
还没把“朗”说出来,梢就开始缩小,变回了原来的梢。未来的梢在穿越到过去时,她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呢?如果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空白,那么,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梢会是何种姿势何种状态呢?如果是在高中上课还好说,万一是在跑马拉松的途中,或者跟朋友谈话时,她突然失去意识摔倒在地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变回六岁身体的梢站在黑暗的院子里,落在脚下的毛巾堆成一团。“梢。”“迪斯科。”“又看到凤梨隧道了吗?”“看到了。”她开朗地说。忽而她的小脸又扭成一团开始哭泣。她呜呜地哭着,用颤抖的声音叫道:“迪斯科——”我赶紧把梢抱起来。“很害怕吧?”听到我的问题,她用力点头。“千万不要进那个洞哦。”我抚摸着她的头。“我害怕。”看着梢泣不成声,我却无能为力。我多想紧紧地抱住她,让她体内的动摇就此平息。“我不想去那里。”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把怀里的梢留在这里,但少女梢说,她留在过去的时间会渐渐变长。也就是说,年幼的梢待在风梨隧道附近的时间也会随之增加。想到小小的梢要独自一个人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又酸又硬的风梨隧道附近那么长时间,我顿时担心得快要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