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成濑只是看似蛮不在乎地说了声:「是喔。」
遥香和瑞音在直播就要开始前从店里走了出来。成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摄影机上了。
「在这里喔。」
她们在我身边停下脚步,我提醒她们要保持社交距离。要是在镜头前靠太近,说不定明天之后的连线报导就会取消了。
遥香和瑞音在离我们稍远的地方站定后,记者将麦克风递向她们。我完全无法掩饰我的惊讶──记者居然无视全身上下散发着西武爱的成濑,选择访问穿便服的两个中学女生。看着遥香和瑞音笑着回答问题,我感觉自己和她们之间出现了一道厚厚的压克力板。
连线结束后,我们准备回家。遥香和瑞音兴奋地跑来说:「我们被访问了!」我感觉嫉妒的情绪在胃部翻搅,淡淡地回了:「好好喔。」跟成濑一起踏上归途。
「成濑才应该要受访。」我忍不住说出真心话,成濑笑了:
「没事啦。电视台想要的是那种女生的感想。」
她的口吻并不是赌气,而是直率接受事实。她这么冷静让我一阵恼火:
「都来了,你就不想被访问,或是多上点镜头吗?」
成濑秒回「不会」,看起来完全不懂我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抛下成濑,加快脚步回家。
八月十八日,睡了一晚之后我调适好心情,总算能用若无其事的态度面对遥香和瑞音。聊起昨天的事,她们说:「没想到会被访问呢!」
「你们还要去吗?」我努力装作只是顺口问问而已,她们笑着说:「应该不了吧。」
她们那句「应该不了」,也让我失去动力,那天就没去西武了。总觉得不太想跟成濑碰面。这天的连线是在正门口,成濑站在显示着「14」的倒数计时板旁。当然记者并没有将麦克风递向她。
我不像成濑一样每天去、也不像遥香和瑞音那样会被记者访问,这样还有去的必要吗?想到这点就觉得厌倦起来。
八月二十一日,连线报导结束后成濑来找我。
「怎样?」
听成濑这样问,我才想起她拜托我帮她看电视。我没去,成濑一定也没放在心上。
「都有拍到你。」
我依然每天收看。就算想过不看也没差,但五点五十分一到,就会想起《晃悠情报》马上就要播出。
这天的连线是从六楼,报导了Loft结束营业大打折。成濑在众多客人的视线下扎扎实实地入镜。
「这么说来,星期五应该是室内连线。」
如果这个法则是正确的,下星期五也很有可能是在室内连线。
「下星期就开学了,有社团活动的那几天要怎么办?」
「我会请社团让我提早走。球衣之类的也统统带着,从学校直接过去。」
我想成濑一定可以不受责怪地达成每天入镜到连线最后一天吧。
「还真辛苦。」我已经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了。社团活动到下午六点,我并不打算为了去电视连线,中途跷掉社团。「这样播出时我也没办法在家看了。」
「没关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成濑说完就回家了。明明是我自己要退出的,却有种被成濑排除在外的感觉。
星期日下午,我随意地转台,看到西武对欧力士的棒球比赛转播。我突然有点想看,就放下了遥控器。爸爸在一旁亏我:「美雪也会看棒球了啊!」我随口应了句:「就只有今天啦。」
西武的选手们身上穿的不是我和成濑穿的白色球衣,而是绀青色的球衣。第六回合上半场,站上打击区的是1号的栗山。我眼中叠上《晃悠情报》连线画面中成濑的身影。栗山挥棒击出第一球,球飞进了观众席。我不太懂棒球规则,但也看得出是全垒打。栗山精悍的长相,跟足球社的杉本同学很像。
八月二十四日是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没有社团活动。除了坐在隔壁的川崎同学跟我说,「你穿西武的球衣上电视了吧」之外,没有发生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成濑,你班上没人来跟你说看到你上电视吗?」
「没有。会跑来跟本人说的人非常少,我想应该有人发现吧。」
这么说也是,平常没怎么说话的同学就算上电视,我也不会特地跑去问。
「今天我也可以去吗?」
明天开始社团活动之后就会比较晚归,这对我来说是最后机会了。虽然觉得没必要征求她的同意,我还是问了。
「当然。」成濑回答。
我想起这阵子都忘记帮她搜寻网路,一回到家就打开推特搜寻。一开始叫成濑「狮队女孩」的TAKURO,后来又提到我们几次。我还找到一位住在草津的主妇发文说:「那个西武球衣女生,我每次看《晃悠情报》都有看到她,该不会每天都来吧。」
我在节目开始前十分钟抵达西武大津店正门口,成濑站在倒数计时板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上面显示着「还剩8天」。
「这样数到最后一天就会变成『还剩1天』,但原本应该是『还剩0天』才对吧。」
这么说没错。但节目组总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假设真的弄错,也不可能才过一天,倒数的数字就突然减少两天吧。在我们讨论的同时,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妹妹走了过来:
「棒球姊姊今天有两个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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