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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崎,你还会再来吗?」
能跟成濑一起制造回忆我当然很乐意,但这么热的天气,没必要实在不想出门。
「能去就去。」
听我这么说,成濑脸色一亮:
「来的时候穿这件吧。」
成濑递给我一件西武狮的球衣,背号3号,上面印着「山川」(注:山川穗高,西武狮队内野手。)。
「你居然买了两件?」
「以防万一嘛。」
我只犹豫了一秒就默默收下球衣。
三天连假结束后的八月十一日,我穿着印有山川的球衣站在西武大津店前。因为担心戴墨镜会比成濑更显眼,这次我决定不戴。
电视节目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视而不见,但似乎能看见他们头上冒出了写着「变多了」的云状对话框。
他们应该打从第一天就决定避开成濑吧,如果一开始亲切应对,就会闲聊几句「今天跟朋友一起来吗?」之类的吧。
话说回来,也有可能是成濑在躲避工作人员。我决定不深究,跟成濑保持社交距离,站在正门入口处。
今天的访问对象是年长的女性,电视台应该认为老人家对西武大津店,比我们这种年轻人更有感情。
连线结束后我们回家看录影,才发现站在现场的时候没有察觉,来买东西的客人进出时都刻意闪过我们。因为会造成别人的困扰,我们决定明天开始成濑回到倒数告示板旁的老位置,我再另外找地方站。
接着上推特搜寻,没有人提到《晃悠情报》让我有点失望。看来我内心多少怀着希望有人看到的期待。
「毕竟会看《晃悠情报》的,大部分都是不上网的欧巴桑嘛。」成濑带着不知哪来的自信这么说。
「对了,我们在口罩上写些东西吧。像是广告、留言之类的。」
成濑拿出尺放在脸上的口罩旁,要我看刻度,差不多是宽十二公分、长十八公分。
「嗯~这样写不了什么吧?」
我提议可以像杰尼斯的粉丝一样拿圆扇,但被成濑以不能依赖道具为由否决了。
「重要的是有效运用口罩。戴口罩的生活还会持续一阵子,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八月十二日,成濑的口罩上用黑色麦克笔,分两行写着「谢谢西武大津店」。口罩顺着脸的形状变形,「西」和「店」两个字几乎看不见,不过看前后脉络也猜得出全文。
我们照昨天说好的,换了位置维持社交距离站好。有个大约小学低年级的男生指着成濑说:「上面写『谢谢』!」旁边应该是男孩妈妈的人牵起他的手,加快脚步走进店里。
回到家确认录影,看得出成濑的口罩上有写字,但看不清楚。
「这个大小写两个字就是极限了吧?或是画个LOGO之类的。」
听我这么说,成濑点了点头:「像是麦当劳、NIKE或APPLE的广告就可行。」
怎么想都不觉得这种跨国大企业会需要成濑的口罩广告版面,不过她展望世界的企图心我感受到了。
八月十三日,成濑在口罩上写了「感谢」。事后确认录影,镜头一角有拍到成濑比较大的画面,感谢两个字看得很清楚。
「看来两个字是可行的。」
不过只有两个字可以传达的讯息有限,「感谢」是不坏,但戴在成濑脸上有种新兴宗教的可疑气息。关于有效运用口罩这一点,我们决定先按兵不动。
打开推特,之前曾经提到成濑的TAKURO又发文了:「狮队女孩变成两个人了!」觉得有点丢脸的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我心头一热。
「会上网发文的只是一部分,就算《晃悠情报》收视率再低,只要一百四十万个滋贺县民中有○•一%收看,也有一千四百人。这么多人当中,总有那么几个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吧。」
在连线现场没有特别意识到,但电视机的另一端是有观众的。一想到我们穿着西武狮队球衣的身影映在他们眼中,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
八月十四日,我跟成濑在半路会合,节目开始前五分钟抵达西武大津店,平常总是已经抵达的摄影团队却不见踪影。
「咦,他们不做直播连线了吗?」
气温这么高,我却感觉自己的手脚渐渐冰冷。就在我暗自惊慌的同时,成濑默默地看着楼层介绍图:
「应该是在顶楼吧。」
我跟成濑搭电梯上七楼,穿过美食街,就看到「西武大津店四十四年足迹回顾展」的展示看板和摄影团队的身影,也看见拿着收音麦克风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出现时别开了视线。成濑套上球衣,若无其事地晃到应该会被镜头拍到的位置,看着贴了整面墙的照片展示板。
我也穿上球衣一起看照片。这面像是由褪色照片构成的照片墙,展示了西武大津店刚开幕时的景象,宽广的食品卖场、优雅的咖啡厅、曾经位于六楼的多功能展演厅、贯穿六楼和七楼的琵琶湖形状的巨大天井、总是有鸟儿在飞的「天堂鸟园」,每个地方都人潮拥挤。我所知道的西武大津店总是没什么人,有人说是因为客人都被购物商场AEON MALL草津店抢走了,也有人说是因为网路购物兴起的关系。照片上的人们看起来都很高兴,今后我会在任何商场浮现这样的表情吗?
就在我看照片看得入迷时,连线结束了。成濑已经脱下了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