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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并不大。当中缺乏力量也感觉不到威严更不必说美。但是艾尔曼·泰坦尼亚伯爵还是礼仪端正地接收到了特丽莎公爵夫人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啊”
声音里还带着酒精和胃液的味道。
“您醒了吗公爵夫人。”
郑重其事的男声揭开意识的雾霭传到耳朵里。夫人虽然想不起这是谁但她明白此人没有敌意。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似乎是稍微多喝了点酒。”
“……是这样吗。”
是谁呢这谁啊想不起来。
“外边好像挺吵的。”
特丽莎·泰坦尼亚公爵夫人醒来的地方离被“黑太子”号破坏的地方虽然很远但天城的整个居住区正陷在前所未有的恐慌中远处的嘈杂声传到宫殿深处。
缺乏音乐性令人不快的嘈杂声让特丽莎夫人皱起眉。她无法理解当中饱含的取代了音乐性的殊死之心。
“拉德摩兹男爵好像搞出了点事情弄得市民都在吵吵嚷嚷的。就算关上窗户也是这么大声音。”
“拉德摩兹……拉德摩兹啊哎……”
“是伊德里斯公爵阁下的弟弟。”
“啊伊德里斯的。”
特丽莎夫人的醉眼中散发出浑浊的光。是啊拉德摩兹是伊德里斯的弟弟。那伊德里斯又是谁呢要问又觉得麻烦。特丽莎夫人打了个呵欠再次落入浑浊的睡眠中。
艾尔曼伯爵已经有所觉悟。但话说回来他知道目前的事态是他力所不能及也没有能让他为自己开拓未来的余地连努力求生的理由也失去了 · 泰坦尼亚和宇宙海盗都抛弃了他和命运抗争的霸气消失不见但好歹要体面地迎来终结他只剩下这么一点小小的期望。
深重的叹息泄出来。自己的人生有何意义作为持有爵位的泰坦尼亚人过着富裕的生活有一身的教养和社交本领受人尊敬。羡慕这一切的人不知有多少。可是他只是个从过去随波逐流到现在又将继续随波逐流到未来的人而已。
如果是个愚者就定能满足于这一切平安无事地结束一生。但同时这一身的教养和社交本领也会消失然后什么都不剩下只是和同类人走在同样的人生轨迹上。
奔向藩王私室的伊德里斯撞见了一名侍从。侍从身着黑色燕尾服手里恭谨地捧着一个盛放着卷轴的盘子。
“那是什么”
“瓦尔达那帝国皇帝哈鲁夏六世降旨。”
这侍从看来不知道伊德里斯在走廊里奔跑的缘由。
“内容呢”
“本官可以宣读吗”
“赶紧念”
侍从清了下嗓子。
“那么嗯……伟大强盛美丽的瓦尔达那帝国元首朕第十八代皇帝哈鲁夏·瓦尔达那……”
“这种内容不念也罢”
“遵命。那个朕剥夺伊德里斯·泰坦尼亚所持有的一切帝国公职和爵位宣告其为帝国公敌……”
侍从愕然中断朗读的瞬间伊德里斯劈手将敕书夺下。因激动而颤抖的手将敕书扯成两半。他把敕书扔到地上又用脚狠狠践踏上去。
已经吓破了胆的侍从只能愣愣地直视伊德里斯充血的眼睛连站着的力气都失去了。他瘫倒在地板上双手在面前合掌想求活命。
“如果能活下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掉那个昏君给瓦尔达那帝国的历史打上终止符。给我等着。”
伊德里斯像喷火一样吐着气。
“就这么告诉皇帝只剩两三个小时了。趁现在尽量把宝座抓牢。那把椅子比他的命值钱一万倍毕竟那是钻石和白金做的啊。”
新生的怒火孕育出新的脚力伊德里斯又一次开始奔跑。侍从之类没有杀的价值杀了也是浪费时间。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妨碍伊德里斯·泰坦尼亚公爵的行动。
褚士朗·泰坦尼亚正在法尔密和方修利的伴随下小跑前进。
“真是讽刺。”
褚士朗不由自主地这么想。
除泰坦尼亚之外居住在天城的一千万人就算是平民百姓也都经过了严格审查。街边可丽饼小摊的老板修行中的酒保机器人清洁队的C级操作员他们本来都心怀着无罪的特权意识过着相当满足的生活。毕竟他们是“藩王殿下脚下”“宇宙中心”的居民。
而如今礼仪举止还有忠诚都被他们抛弃原始的生存本能张牙舞爪地暴露出来。褚士朗没打算责备他们。二百年的和平繁荣削弱了人类对本能的控制力。这是理所当然的。
粗暴的人声和脚步声传来褚士朗一行藏在桂树篱的影子里。是藩王直属的卫兵。他们不是来追捕褚士朗的这一点立即就判明了。
“还没有发现伊德里斯公吗”
“很遗憾还没有。”
“找。万一他逃出了天城我们都要掉脑袋。”
说话声和脚步声匆匆远去。
法尔密歪了歪头。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