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藩王殿下之命指挥黑太子号的拉德摩兹男爵。”
伊德里斯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那个拉德摩兹又干了什么把炮口对准天城胁迫天城降伏。他这不就是叛逆者吗拘捕了他的乘员才是忠臣。他们不该受到惩处而应当被奖赏才对。”
“我等不打算再和您辩论。请您干脆点随我们走。”
伊德里斯清点着指向自己的枪口数目从指挥席上站起来。他想起拉德摩兹还不满二十岁在心中某个角落里的确感觉到了一点类似怜悯的情绪。但他既不打算也没时间沉浸其中。他迅速行动了。
“那谁来接过这里的指挥”
嘲讽一样的提问换来的是公式化的僵硬回答。
“这要由藩王殿下来决定。”
热线枪的枪口顶上正在回答问题的士官的咽喉打断了他的话。伊德里斯的左手握着枪。
“您、您逃不了的阁下。”
“感谢你的忠告。好了快走”
伊德里斯把枪口转到队长的左耳边站到他背后。
激情在年轻公爵的体内汹涌翻搅着他的内脏和神经甚至心脏的位置都好像在无序地移动。即便如此伊德里斯的头脑依然保持着异常的冷静。他傲然无视站着的士兵用枪口抵着队长的左耳走出总指挥室。门在背后关上的瞬间伊德里斯手中热线枪的枪把敲上了队长的后脑勺。
伊德里斯看都不看倒下的队长一眼晃动枪口将热线倾注在门的开合处。接缝受热融化将总指挥室封闭。虽然离完全封死还远但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伊德里斯跑起来。士兵们看见孤身一人头发散乱手中持枪的年轻公爵不由大惊但在伊德里斯的凌厉视线和呵斥下也是站着不动。
拉德摩兹应该是死了没错。如果那样还能活着就是怪物。赛尔法还平安无事吧。一定会去救你的所以等着我。但在这之前伊德里斯自己首先要活下去。
总而言之伊德里斯是孤独的逃亡者。绝望不断朝他吐着鲜红的舌头显然是在嘲弄他但这一次伊德里斯用尽全力将它抛在脑后。一定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为了这一目的有某件事是绝对要做成的。
“我要杀了藩王。”
这想法已经坚定不可动摇。
“若我失败那就是褚士朗去杀。绝对不能输给他。”
突然间伊德里斯被不吉的想象攫住。这一年中培育出的怀疑、猜忌、困惑和不满融合起来急速成形。
“……藩王这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掉我们四个吗。”
这样一想大部分矛盾和谜题就冰消瓦解了。
“可是究竟为了什么”
伊德里斯没能再继续往下想。他能跑则跑能藏则藏干掉几名士兵又让几个监视探头停止运转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藩王亚术曼的房间潜行过去。
但他当然不可能让所有士兵和监视探头都停止工作。他的身影暴露在一道道视线之下追踪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既然没有人下达击毙的命令伊德里斯的行动就不会停止。
“黑太子”号的爆炸连天城都能摇撼褚士朗乘坐的“晨曦女神”号也不可能不受波及。
褚士朗沉默地凝视着主屏幕。方修利和法尔密在舰体的摇晃中东倒西歪勉强攀着墙壁或立柱才没摔倒。
巨型战舰“黑太子”号在离天城极近的地方爆炸。它和天城最外层的距离最多只有一千米在人的肉眼中根本就是贴在一起。
规模庞大的光和热以及能量的冲击化作飓风袭向天城。在市民们眼里这就是一幅太阳被遮、天空黑云笼罩、电闪雷鸣、流星碎片在天盖上乱撞的地狱图景。
“黑太子”号的乘员应该有一万人吧。从中脱离的人还有吗。就算有也不知道有没有百分之一。拉德摩兹在自己生命终结的同时也拉上了一万人给他陪葬。
两军舰队都被惊愕笼罩。对褚士朗一方来说这是敌军的覆灭但对天城军来说这就不甚明白了。毕竟“黑太子”号连己方的舰艇都一起击碎最后甚至把炮口对准了天城。
某个士兵把头盔砸在地面上大喊
“该死的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敌人谁来告诉我”
这是千万人的希望和祈愿。敌我关系利害关系正义与邪恶明确、坚固而安定的秩序已崩溃人们仿佛被抛进宇宙空间沉溺在不安和恐怖中。
在天城居住区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定的地方老妇人把微薄的财产打包牵着幼小孙女的手在街上拼死地奔跑。街边的咖啡店里有个疲惫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一种自绝望而明悟的空虚表情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扑克牌独自占卜。这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被推进店里撞翻了桌子扑克牌散落了一地。
“晨曦女神”的舰桥上褚士朗·泰坦尼亚公爵一边冷汗直流一边冥思苦想。他的脑海中清楚地映出天城内部会发生的狂乱景象。
“能不能想办法侵入天城”
一千万市民和一千万泰坦尼亚相关者。他们在半毁的空中都市里挤在一起被混乱和无序蹂躏。这表示支配天城的泰坦尼亚如今统治能力已经显著低下。现在这不是正可以乘着混乱和无序侵入天城吗。
现在“黑太子”号的狂暴和威胁已不存在宇宙空间内进行的战斗己方优势已定。褚士朗下定了决心。
V
褚士朗是围攻天城的叛军总帅。他自己作为强袭登陆部队的一员潜入敌方地盘在战略和战术上都是邪道。法尔密一听之下脸色大变于是询问理由而褚士朗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