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军事家在这样的好机会是肯定不会被放过的。既然没有发展成这样……
“是赛尔法作为人质的效果吗”
他自言自语道。
“如果那少年现在还有作为人质的效果也就是说可以认为天城的兵权现在还在伊德里斯手中吗……”
沉思中的褚士朗好不容易把意识转到眼前这些人身上。应付他们才是目前最优先的课题。
“诸卿我再说一遍。对实战的指挥这方面我比不上已故的亚历亚伯特卿。如果没有诸卿在知识和经验上的帮助不止对藩王就连对伊德里斯我都没有确定的胜算。我请求各位的协助。”
“泰坦尼亚万岁”
“把胜利带给褚士朗公爵”
众将狂热地呼应向天举起拳头。
军队自我瓦解的危机在眼下算是避过了。褚士朗命令这一群人解散到最后一个人退出为止他都保持着站立敬礼的姿势目送着。
亚历亚伯特之死让褚士朗再看不到“未来泰坦尼亚的应有姿态”。它以让人完全想象不出的强烈程度将褚士朗彻底击倒粉碎了所有的构想。
选项有无数。但结果上能走的道路只有一条。“亚历亚伯特成为藩王自己从旁辅佐将泰坦尼亚渐渐收束”他曾一度选择这条道路而道路被截断所造成的冲击则是致命的。对不讲道理不论是非不择手段更无视世人评价也要除掉亚历亚伯特的藩王亚术曼褚士朗虽然愤慨之极但现在他的感觉正向着恐怖和挫败渐渐倾斜。
一群人离开后褚士朗又在收纳亚历亚伯特遗体的密封舱前坐了很久。密封舱内为保存遗体充入了冷冻气体表面结上了霜。
突然一个年轻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请您稍事休息褚士朗大人。”
“不用担心芙兰西亚。最后总能休息的……到永远。”
“您这说法正是疲惫了的证据啊。”
芙兰西亚的声音让褚士朗略有些惊讶。比起情人和侍女这声音让人觉得更像是姐姐才有的。褚士朗实际上没有姐姐他只不过是用贫乏的想象力这样想着。从现实出发就褚士朗和芙兰西亚的关系来看他只要呵斥一声“别多管闲事”就行。但褚士朗没这么做。褚士朗的视线在透过结霜能朦胧看到的亚历亚伯特的遗体上游离片刻看着芙兰西亚。
本来他准备永远庇护芙兰西亚但实际上他自己才是对她撒娇的那一个也说不定。带着这样的思绪褚士朗疲惫地答道
“是啊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好的您能歇下来我也就高兴了。”
芙兰西亚的声音里稍微带着点干劲。褚士朗休息能让芙兰西亚很高兴这一事实给褚士朗带来一种奇妙的感觉没有不快却让人有些困惑。他本想慈爱地对待芙兰西亚但无意间的迟钝和傲慢却积累起来了也说不定。
亚历亚伯特的遗容上血和烧伤的痕迹已经被仔细处理掉像睡着了一样平静。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和褚士朗交谈讨论了。
褚士朗唤来法尔密·泰坦尼亚子爵将休息期间一切事务全权交给法尔密。法尔密稍微睁大眼睛脸上掠过的表情仿佛探究褚士朗真意一样但他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敬礼回答
“谨遵命。”
“拜托了。”
平凡无奇的应酬话无可挑剔地说完褚士朗回房淋浴后服下安眠药滚倒在床上。转瞬间他就被拉进了睡眠的深渊但这没能持续多久。两小时还不到就有通讯士官的报告传来。
“天城的伊德里斯公爵请求紧急通话。他想直接同褚士朗公爵交谈。”
即时反应的人不是褚士朗。暂时被交付了所有权限的法尔密子爵正在晨曦女神舰桥的指挥席上皱眉。
“谈话到如今还谈什么”
“他还有什么脸来谈”
周围燃起了愤怒的声音但法尔密确实没有和这声音同步。根据应对天城一方也有可能突然再开战端。法尔密自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和伊德里斯对抗。把褚士朗找来需要的时间不止是叫醒褚士朗然后整顿衣着所必要的时间还要加上让伊德里斯着急的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也没问题。
褚士朗刚在通讯屏幕前坐下伊德里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以近乎于喊叫的声音说
“提你的条件。”
“条件”
“别装傻我在问你把我弟弟赛尔法还回来需要什么条件。”
褚士朗隐藏起表情整理刚睡醒的头脑故意慢悠悠地回答
“没有条件。”
“什么”
“要还自然会无条件还回去。”
“你以为这种台词我会相信吗……”
褚士朗冷淡地打断了伊德里斯激动的话。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你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好了。”
“不等等……等一下你说了要还吧”
“我只做了个假设。那又怎么样”
“不打算还吗……你当然没打算还了。”
伊德里斯主观上这样断定。虽是思维短路加上胡猜乱想但这对伊德里斯来说也不无道理。伊德里斯已经为拯救心爱的幼弟而压下自尊心连头都准备低下了褚士朗却没打算正面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