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透明壁上不厌其烦地一直映照着在天城外展开的同族间攻防的情形。
光和影的乱舞就这样把生死相搏的混战表现出来而穿着绢质睡袍全身深陷在安乐椅里的男人则完全没有显出对此关心的样子正在闭目养神。终于两点光在暗影的上方亮起无机质的声音传出来。
“伊德里斯确实很拼命但事态完全按照预料的发展这未免也太无聊了。”
人影稍微伸出手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风格古典的钟形铃铛摇了两下。他把铃铛放回去从安乐椅上悠然站起两手轻轻放在腰后透过墙壁眺望着外边的战斗。
没过多久豪奢的房间内照明被调亮了两档泰坦尼亚藩王家总管的身影出现。
总管奥布诺尔对主人的背影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就像主人的背后长着眼睛一样。
“敬候您的命令藩王殿下。”
“更衣。”
“遵命。”
奥布诺尔脸上完全看不到愕然的神情也没有问一句多余的话。他已经侍奉了亚术曼四分之一个世纪。关于藩王的私人生活他知道所有该知道的而对不该知道的则分辨得很清楚。
“准备公开场合用的礼服。”
“这就去办。”
到这里才第一次提问。
“您想穿第几套礼服”
“是啊……要第二套吧。”
“好的那么马上。”
奥布诺尔完美地贯彻着礼法退下。
藩王亚术曼让奥布诺尔手下的四名侍女为他着手更衣完毕显得完全不在乎外边真空中正在展开的死斗。然后他走出了房间。在门口等待的艾尔曼伯爵、政务秘书官、侍从武官长、书记官长还有其他高官一齐敬礼。
轻轻点头示意亚术曼宣告说
“黄口小儿们的私斗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去办公室。”
“遵命。”
“殿下。”
有女性的声音响起。是狄奥多拉伯爵夫人。
“虽然僭越但若有能用我之处我愿与您同行。”
藩王笑了一下。
“狡猾的女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打算挑唆孤去干什么呢。像这样多管闲事的人还是让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诛杀了的好吧。”
就算是狄奥多拉也会出现大惊失色的情况。亚术曼看都没看如同雕像一般呆立着的狄奥多拉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狄奥多拉对那傲然的背影投出带有恐怖和敌意的视线但就像钢铁的铠甲将笔尖反弹回来一样一切都无疾而终。狄奥多拉靠着墙壁整理呼吸她这才发觉她像大理石雕像一样的额头已经密布着汗珠但也顾不上擦了。
伊德里斯把喝空的能量饮料瓶扔到背后。一个士兵好不容易将它接住。“做事渐渐变得粗野起来了”这种小小的苦涩刺痛着伊德里斯的胃。发型和服装不像一贯的那样完美无缺但这反过来又给青年贵族的美貌加上了一种凄绝的要素。
“令弟回来了”
就算这么说伊德里斯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有些怀疑地回望着通报者。
“弟弟赛尔法去什么地方了吗”
“不是是拉德摩兹男爵……”
“是拉德摩兹”
伊德里斯的反应就像是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弟弟一样。露骨地皱着眉他好歹还是要先过问一下。
“他负伤了”
“也不是负伤……他现在睡着了除此之外非常健康。”
“那就好。未能驾驭那些海盗的罪等日后再问。不要让拉德摩兹进战斗指挥室就让他这么睡着吧。”
给他注射药剂让他两三天都不要醒。伊德里斯这样下了命令。从他的本心来说他巴不得拉德摩兹就此永远地安眠下去。这时候又有紧急通报传来。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藩王殿下请伊德里斯公爵过去。”
“现在”
“正是如此。”
“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战斗指挥室。”
“向您再次通告请您尽快到藩王身边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胡说什么”
伊德里斯怒吼着至少是在心里。
就在前几天藩王还没有答应伊德里斯会面的请求。心情变了或者是病情好转了不管怎样偏偏在正指挥着战斗的时候叫自己过去这是要人顺着他的意思行动到什么地步呢。
就算伊德里斯这么想但他完全没有拒绝的选择余地。
“难道说是因为那件事要被处分……”
伊德里斯感受到了黑暗的战栗他打了一个哆嗦把恐怖和自嘲一起抖落下来。万一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是这样了。在自己死后和亚历亚伯特还有褚士朗的战斗要怎么办呢。是藩王自己要和他们去作战还是……算了随他去吧。
“另外请您将令弟也一起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