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弄到了天城的敌我识别标志当然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在船员食堂说话的是被同伴称作“李博士”的李长迁是个为写他题为《泰坦尼亚灭亡要因》的论文连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人生都乐于牺牲掉的危险人物。
“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大概吧麦弗迪但我们也没有做任何在道德上应该感到惭愧的事。”
“如果要追求道德上的正当性那就应该把敲来的泰坦尼亚识别标志还回去才对。”
“话虽如此可是怎么还匿名送回去倒是也可以但在泰坦尼亚看来可不是这个问题。”
代替李博士方修利答道。
“我们是海盗。别人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半是歌唱地麦弗迪念诵着。他对历史上记录的事物的学术价值完全没有兴趣但对金钱价值却有着超出必要程度的关心。
现在麦弗迪最关心的事莫过于被关在厕所里的泰坦尼亚公子拉德摩兹。他想把这个让人想说“究竟哪里算公子”的不可爱的年轻人尽量卖个高价。五十万、不对大概要一百万达卡尔。所以他希望会出高价的那个阵营能获胜。
“比起明晰的思考和合理的推论没有根据的直觉更能引导出正确的预测。”
这么说着李博士看着方修利。方修利对这样的视线很犯愁。会被说什么又会让他干什么他完全不清楚。自从成为李博士的知己以来虽然并不记得曾经历过什么好事但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合理的推论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嘛如果用让麦弗迪小子也能轻松理解的话说就是考虑一下这种情况下谁得到的最多。”
米兰达陈述了自己的意见而李博士稍微摇了摇头。
“不只是对麦弗迪。这是最妥当的定义。这次泰坦尼亚的分裂甚至达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这是一年前谁也不曾预想的事态但谁能通过这一事态有所得呢”
“这不是当然的嘛反泰坦尼亚阵营。”
“含含糊糊的。而且泰坦尼亚正分裂着根本就没什么反泰坦尼亚和亲泰坦尼亚吧。”
“米兰达才是听人往下说 · 泰坦尼亚分裂并在互相对抗。不管哪一边获得胜利对于泰坦尼亚全体来说不都是弱化了吗。”
“唔原来如此麦弗迪小子也难得能说出点道理来。”
“遇到有关利害得失的事脑子就能转起来。”
“既然自己说出来就省事了。而且都这么开动脑筋了怎么你现在还在这儿呢”
在麦弗迪回答之前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如果把一切都看做是偶然的就很容易会陷进宿命论里。而如果把一切都看做必然则又会掉进阴谋论的陷阱。那么你现在究竟在这条界线的哪一边呢”
李博士出声总结现有的想法。
“契机是方修利的胜利或者说是亚历亚伯特公爵的败北没错。这是一切的开端。持续稳固了这么久的泰坦尼亚的立足点开始动摇……”
李博士在胸前交叉起双臂。
“有什么东西觉醒了。本来永远持续的权力和体制都是不存在的。现在的胜者是一百年后的败者。正因为霸权在不断更替人类文明才能延续至今。但是在胜者的背后总有他败亡的要因隐藏在阴影里等待它觉醒的那一刻……”
“等等博士别这么制造气氛啊。这让人觉得像在听鬼故事一样。”
“鬼故事吗……这还真说不定 · 泰坦尼亚是妖怪。之前是之后也是。正经人还是最好不要和它扯上关系。”
“先声明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要和泰坦尼亚扯上关系。”
一副满腹牢骚的样子方修利提醒说。
“如果他们做了不可理喻的事将其归咎于疯狂就行了。”
“疯狂吗……要判定这一点很困难。拿着热线枪胡乱扫射杀害十几位无辜市民的人和有计划地选择特定的民族进行虐杀的家伙这两者谁更疯狂一些”
“两边都一样。”
断然地给出结论方修利将视线投向实视窗。纵横伸缩着的光之云在深渊的另一边扩张。连续不断的红色和青色闪光将光之云切开撕裂。狂热地指挥战斗的将领和沉着冷静地指挥战斗的将领究竟哪一边更疯狂呢。他不记得自己是自愿投身于战场的但他确实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方修利叹了口气挠着胡萝卜色的头发。这时前公主米兰达耸了耸肩。
“伊德里斯派也可能获胜吧。万一走到这一步我们恐怕这一辈子都会被深重的执念到处追赶了。”
“伊德里斯会赢”
李博士反问道这次换成麦弗迪回答
“那谁知道呢。单纯地想是二对一再考虑到各自的声望差距可不止这样。”
关于声望的评价还真是十分地正确。
V
看着正在屏幕上展开的光与影的歌剧李博士开始了他的讲座。
“知道堆雪人吧。这个东西只要不去动它它就一直只有那么大。但是如果将它滚起来雪附着上去它就会越滚越大。”
“堆雪人啊。”
方修利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堆雪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