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修利沉默地陷入思考。
泰坦尼亚和泰坦尼亚在自相残杀自相破坏。光与影缠斗着从所有人的面孔上掠过。
对米兰达来说这是值得她大喊“快哉”的景象。本来她是应该这样做的但她的表情却渐渐带上了些严峻。这其中最大的理由是他们自身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倒泰坦尼亚。另外她也绝对无法原谅拉德摩兹毫无分寸的言行。
“以泰坦尼亚制泰坦尼亚。”
被米兰达斜眼看着李博士扶住了下巴。
“……这种说法怎么听都应该是一个宏大的谋略但实际上包括我们在内的反泰坦尼亚派就算用了二百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达成团结一致。”
这时候在被迫苦战着的天城舰队各舰中奇怪的气氛扩散开来。
“本来方修利才是泰坦尼亚的公敌。我们怎么就可悲地不得不和亚历亚伯特公爵的舰队互相残杀呢”
只要稍稍抱有一点疑问厌战情绪就会瞬间压过战意。被逼到无法抵抗也不能逃跑的一艘舰艇发出通告说“我们投降”以此为契机有一百余艘舰艇也举起了白旗。
不只是投降就连顺便朝着方修利的旗舰“正直老人二世”发出炮击然后遁走的舰艇也出现了。真是前所未有的丑态。
因为敌人实在缺乏秩序亚历亚伯特的指挥也连带变得很难保持整齐条理。
“各舰可以各自攻击敌人不拒绝投降不可穷追。重复严禁穷追不舍。”
通告发出的时候天城舰队的混乱还在扩大。有舰艇在坚持战斗有舰艇在表示投降还有舰艇准备逃跑却被巨舰的围墙所阻挡甚至也有在四处逃窜的过程里中弹的舰艇。
“如果对手是哲力胥的话这会是怎样的一场战斗呢”
亚历亚伯特通过通讯系统喃喃说道。知道这是自言自语褚士朗没有应答只是继续看着屏幕一边在想象着。
哲力胥的话怎么想他也不会执着于细致的战术性质的技巧。他应该会用旗舰领头从正面突进吧。要说单纯也的确很单纯但如此的猛击能用铁拳把些许的战术技巧击碎凌驾于实体的恐怖和挫败感会将敌人压垮。
“反正要打的话还真想和他也打上一场试试啊。”
话一出口亚历亚伯特发现自己说不定是个意外地好战的人。他虽然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军人的道路却并没有一定要这样做的义务。
曾在亚历亚伯特等人敌阵中的法尔密·泰坦尼亚子爵的想法也并不单纯。
法尔密至今一直在褚士朗身边观察着他的政策和谋略。接触到亡父的私怨和遗憾法尔密在心中描绘出的人生已经压缩了超过他实际年龄以上的时间。
现在法尔密调动着他所有的视觉神经正观察着亚历亚伯特的用兵手段。被方修利两次击败这曾让法尔密有些轻视亚历亚伯特但现在法尔密已经领会到这是一种傲慢的误解。
这想法的狂妄之处他已经实实在在地知道了。除此之外法尔密必须要同时具备褚士朗和亚历亚伯特两雄在各自擅长领域的实力。兼备两雄之长才有可能君临泰坦尼亚的顶点。这时法尔密已经把莉蒂亚公主抛在了脑后用如同被凭依了一样的目光凝视着屏幕。反正还有芙兰西亚在莉蒂亚公主身边。
褚士朗从一开始就把战斗指挥交给了亚历亚伯特过程中也完全没有插过嘴。但是观察着敌人的混乱和无序他自然也看穿了现象的本质。敌方兵力已经减半而且死去的尽是泰坦尼亚的士兵。他取得了亚历亚伯特的许可拿起麦克风。
“告泰坦尼亚众将士。停止无益的战斗立即投降。过去的错误一概不予追究。”
换一口气然后继续。
“如果拒绝投降就脱离战场。我方不会追击。我等不想致使泰坦尼亚忠诚的士兵死去。在回到天城的时候请将此意告知伊德里斯公爵。”
亚历亚伯特的命令是对己方的而褚士朗的通告则针对敌方。天城的将士们听到了这一切。战斗的无益正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回响传递着。当然也有例外“正直老人二世”的舰桥上正传出年轻的贵族的咆哮声。
“不准退却要打到最后一兵一卒”
“再打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凶猛的拉德摩兹面前冷静沉着的李博士给人一种他是良识派的象征的错觉。
“无法给敌方造成损伤己方却在不断地损失。如果就算这样也要坚持无意义的战斗这就已经不是苦战而是愚战。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死者也正在不断地增加呢。”
还没等李博士把话说完拉德摩兹已经跳出了指挥席挡在了李博士面前。李博士反射性地想把上半身大幅度后仰但并没有完全成功。虎虎生风的拳头直接从李博士的左脸颊往鼻子上擦过。
李博士一个踉跄却没有去站稳而是让身体直接倒在地板上从而躲过了第二击。整个舰桥一片骚然。拉德摩兹抬起脚朝着李博士肩上踢去。
就在这时米兰达从座位下抽出了硬橡胶制的警棍朝着拉德摩兹的后脑勺狠狠一击。拉德摩兹呻吟一声左脚向前跨了一步。华伦科夫立即在年轻男爵的右膝内侧猛踹一脚。拉德摩兹庞大的身躯一瞬间冻结了膝盖弯折下来整个人滚倒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不许动放下武器”
华伦科夫虽然赤手空拳但大拇指却卡在拉德摩兹的颈部。几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五六支热线枪被扔在地板上。拉德摩兹几名部下的脸上带着放弃的表情。
“搞定了可喜可贺。”
麦弗迪的声音开朗得过分。这时候天城军在心理上开始崩坏了。
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