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开始迅速上升的铁达尼亚舰队中其中一艘突然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吞没,金属与非金属碎片从火球当中朝六个方向旋转喷出,在黑暗的深海中缓缓飘荡,然后顺着强烈的海流而去。
亚历亚伯特明白敌人设下了好几道好计,他们将大自然做了最大极限的运用。爆炸后的破片朝上方远远射出,然后随着重力沉下,结果急速上升的铁达尼亚军等于主动朝着下沉的爆炸破片前进。舰体遭到破片刺穿,高压的海水窜进内部将乘员挤扁,而舰体在重力与海流的引导之下,整个撞向已方舰队当中,产生碰撞、躲避、再碰撞的恶性循环,大量破片飞过被迫挤在一起的舰队之间,暗不见底的深海里只见阵阵橘红色的闪光,化为球体串连在一起。
接连不断的爆炸,热度使得海水开始沸腾起来。当如同大水泡般的逃生小艇陆续从海面冒上来的时候,在低空待命的铁达尼亚军才察觉情况有异,如果立即冲进海中的话,只会与正在上升的军舰撞个正着,于是他们只好一面回收逃生小艇;一面发出讯号以取得正确情报。
就在亚历亚伯特的旗舰“金羊”近处有一艘战舰爆炸,被撕裂的友舰回旋着正好迎面撞上旗舰,导致引擎室连续炸开,闪光与震动在整个旗舰内部来回交错着。亚历亚伯特的视野一转,只觉得自己颀长的身躯正朝着天花板上升,他的旗舰在海流与爆炸的后座力这两只看不见的巨掌中剧烈旋转,一时之间舰内的人们如同烘干机内部的洗灌物一般不停地转动然后甩出,纷纷撞向墙壁、天花板或地板。即使是系上安全带稳稳坐在位子上的人也免不了被迎面飞来的同胞或舰上物品给撞伤或打伤,契恩上校花了二十秒才好不容易让舰体恢复定位。
“公爵……!”
幕僚们此起彼落的惊叫声刺激着耳膜,让亚历亚伯特恢复了意识。一睁开眼,由于上下平冲感暂时失调,他还无法掌握自己的位置,只见视线四周的幕僚们围成一圈看着自己,右耳旁流出一道细长的温热液体,额头顶端觉得特别疼痛。不久亚历亚伯特认清自己正仰躺在地上,正想起身,不料胸部一阵剧痛,虽然强忍着没有发出叫声,但表情仍不禁整个纠结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体被狠狠摔向天花板或墙壁至少四次。有的人撞断了颈骨、有人的眼睛被计时器的碎片刺中,跟其他人比较起来,亚历亚伯特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亚历亚伯特勉强站起身接受军医治疗,同时命令幕僚们将自己负伤的消息通告全军,此时脸上带着瘀青的鲍森少将忧虑地表了。
“可是,要是这个消息被敌人窃听,那不就糟糕了?”
“那样更好,他们要是追过来我们就反击,反之如果他们认为这是假情报而按兵不动的话,那我们也能平安回去,快照我的话会做!”
这种一石二鸟的作法实在不像亚历亚伯特平时的作风,这也证明了他处在这场“假像战争”里已经陷入了精神失调的状态,不过对亚历亚伯特而言,他由衷地盼望敌人能够进一步乘胜追击如此一来他便可发挥他随机应变的军事长才,对敌人施以重重的一击以洗刷他在“假像战争”中的污名。然而,结果没有如他所愿,海中的敌人并未继续进攻,他的斗志仍然得不到满足,而当时也无法确定敌人是否窃听到这个情报。
……四小时后,亚历亚伯特被送到铁达尼亚军接管的医院,住进特别加护病房。铁达尼亚军损失六十艘舰艇、二十六艘严重毁坏、阵亡人数超过八千名以上,硬生生被逐出海底,完全没有记何斩获。
Ⅲ
亚历亚伯特的伤势经过诊断需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虽然思绪的灵敏度与精神的活力并未见衰竭,然而两者的持续与肉体的健康息息相关,到前天为止他还能独揽远征军的大权,但现在却难上加难。于是亚历亚伯特在病榻上发出指示,将他的权限一分为二,与巴格休政府之间的谈判斡旋事宜就交给艾尔曼伯爵处理,而军中组织的管理与运作则交由波特连中将负责;此时此刻掌权者自我降格、将权力委托他人也是万不得已的做法。亚历亚伯特专心疗伤之余,同时也对阵亡将士与其眷属表示哀悼和补偿之意,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待在医院里未曾露面。
另一方面,巴格休感星引起了相当大的骚动,多数人都对铁达尼亚的败北额手称庆,只是在放纵的狂喜之后,未来的不安司悄悄叩着心门,民众们低声交头接耳,在口语相传之间将内心的忧虑尽可能感染给别人而不愿占为己有。
“像那群麻烦人物应该早点把他们赶回太空去,再让他们待下去,到时连咱们惑星的海洋都会被污染,对吧?”
“干脆以违反环境保护法告发亚历亚伯特卿好了。”
“拜托,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还比不上你那无聊的多此一举,别忘了亚历亚伯特公爵人还健在,你说要怎样赶走铁达尼亚军!”
巴格休的人民并不讨厌亚历亚伯特个人,他们所抱持的反弹与敌意主要是针对整个铁达尼亚,对于这次事件自然有种“你活该”的看戏心态,同时也会倾向支持那些让铁达尼亚尝到苦头的组织。波特连中将把铁达尼亚军屯驻在首都以管理司令部的运作,而鲍森少将在愤慨与自责的心情中持续进行海上搜索,赛拉斯中将也分担了部分工作,负责指挥并监督卫星轨道上的机动部队,只要不发生重要的紧急事件,这项人事分配可以算是十分合理。
前来医院探望亚历亚伯特伤势的巴格休政府官员们在简单的招呼之后就被迫离开,就算是能够直接面对亚历亚伯特的人也无法顺利从他的表情探出任何讯息。目前的艾尔曼伯爵身负一年前根本还想像不到的重责大任,他在亚历亚伯特住院第四天带来了“天城”的情报。泰莉莎·铁达尼亚公爵夫人打算继任亡子席位的主张让藩王与公爵们大伤脑筋,而亚历亚伯特到现在才头一次听闻这件事情。
“这下子褚士朗卿有得忙了。”
亚历亚伯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事不关已,艾尔曼伯爵必恭必散地窥探着年轻公爵的表情。亚历亚伯特自己接下来应该会比褚士朗卿更忙才对,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然而亚历亚伯特却显得漠不关心,使得艾尔曼伯爵心里觉得十分反常。亚历亚伯特听着艾尔曼伯爵报告与巴格休谈判方面的几项事宜并同意伯爵的处理方式,随后脸上换了一个表情。
“艾尔曼卿。”
被点到名字的艾尔曼伯爵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情等待亚历亚伯特的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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