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旋风篇 第二章 猎师和猎犬


  只不过,去年法尔密与伊德里斯胞弟之间的嫌隙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就算这是正确的情报,在他人眼中看来,大概会认为是法尔密想公报私仇,故意造谣以诬陷伊德里斯。至少伊德里斯就会这么认为,而藩王亚术曼也会认同他的说法吧,如此一来有罪的反而是诬告公爵的法尔密了。法尔密现在已是个带着一身不名誉而遭到“天城”流放的人,若是罪上加罪,也许爵位会遭到剥夺,甚至被放逐到未开发的边境星城,届时只要铁达尼亚存在一日,法尔密将一辈子翻不了身,最后恐怕会被逼得投向反铁达尼亚阵营去吧。

  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个情报呢?这件事正是试探法尔密器量的好机会,绝不可轻举妄动,不过在自己死守着这个情报时也许早就有人把消息传到“天城”导致状况有所变化,这才是最可笑的

  结果,到时候法尔密将对自己紧抓着情报不放的行为感到后悔,不断诅咒自己的优柔寡断与愚昧无能吧,因为自己原本可以亲手改变历史的潮流与方向,由于一时鼓不起勇气而错失了大好良机。

  突然间,法尔密惊觉到一件重要的事,取得情报对自己固然有利却无法因此而立足于高人一等的特权地位。既然法尔密能够获得这项消息就代表消息本身有一定的散布范围,有人抢先一步将情报传送到“天城”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这么一来,知情不报的法尔密势必遭到纠举的下场。

  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如果法尔密力量过于微薄就只有告知有力的友方并请对方加以判断,意即法尔密必须摒弃个人偏见与野心向褚士朗求情。

  Ⅲ

  亚历亚伯特·铁达尼亚公爵与巴格休军对峙期间迟迟无法立下傲人的战绩,令伊德里斯·铁达尼亚公爵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与喜悦。然而在星历四四七年一月十七日,原本决定坐在特等席上看好战的他被迫成为舞台上的一份子。当时是在“天城”最高会议里,这一天,提伦惑星的法尔密卿传来一份诡异的报告。

  “法尔密那小子无凭无据,生为铁达尼亚一族竟然沦为三流的煽动者。”

  伊德里斯咒骂着远方乳臭未干的报告者,而审查席上的褚士朗冷静的态度在伊德里斯眼中看来反而是一种严苛的指摘,褚士朗表示其实不仅法尔密卿,其他情报官也传来相同内容的消息,法尔密卿身为铁达尼亚的一份子只是搜集并报告对铁达尼亚不利的流言而已,对这些情报加以分析并判断是我们的责任。

  “真是个有趣的流言,原来我会被伊德里斯卿打倒而不是外来的敌人。”

  藩王亚术曼笑声响亮,之后又附加一句:“当然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伊德里斯俊秀的脸部肌肉僵硬得连回笑的力气也没有,褚士朗尽量不理会伊德里斯的反应继续说:

  “根据法尔密卿附带的意见,这也许是流星旗军企图颠覆破坏铁达尼亚中枢的诡计。”

  “这是一般常识。”

  藩王亚术曼这次露出薄薄一笑。

  “法尔密卿自己真的相信这种解释吗?常识往往是用来掩饰真心的盾牌。”

  原本应该是由褚士朗接着回答,伊德里斯却抢先一步发言。

  “微臣有不同的见解,藩王殿下。”

  伊德里斯的声音听得出他正努力克制着怒气的爆发,他刚才虽咒骂着法尔密,但还不至于把法尔密看在眼里。伊德里斯的插话反而救了藩王本来的试探对象褚士朗,伊德里斯的焦虑与怒气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其实我也很不愿意批评自己的同事……”

  这段开场白己经使得褚士朗察觉出伊德里斯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却无法加以制止,只有静静听着伊德里斯把矛头指向一个不在场的人物。

  “亚历亚伯特卿在巴格休惑星错失敌人流星旗军的行踪,以至迄今尚无法达成当初的军事与政治目的,这对铁达尼亚的威信与亚历亚伯特卿的个人名声可谓相当不名誉,我想他为了模糊这个不光荣的事实,使众人从他的失败转移目光也许会企图玩弄权宜之计。”

  语毕,伊德里斯以一种只能以充满挑衅来形容的视线刺向褚士朗,褚士朗则面无表情地望向藩王。身着灰色军服的藩王正襟危坐散发出一种如同青铜塑像特有的冷硬质感,于是伊德里斯再度开口。

  “也就是说我伊德里斯成了某人恶意造谣的牺牲品,使众人对他的批判多了一个转向的箭靶,否则怎么会在这时候传出这样的流言,微臣问心无愧但求藩王严正公平的调查。”

  听起来是个人私情比理智多了一些,当伊德里斯坐下后,藩王的目光徐徐瞄向另一位公爵。

  “孤想听听褚士朗卿的意见。”

  格士朗感到语气里微妙的波动,他直觉得出藩王有种隔岸观火的心态,平起平坐的公爵们互相敌观,若是因此演变成分裂统治只有百害而无一益。

  “很遗憾,微臣无法赞同伊德里斯卿的说法。”

  用字遣词固然小心,褚士朗仍无法藏匿语气中的苦涩,他的脸庞感受到伊德里斯强烈的眼神。

  “微臣认为亚历亚伯特绝不可能图谋不轨以陷害伊德里斯卿。”

  如果是伊德里斯要陷害亚历亚伯特那还说得过去,这句话请士朗并没有说出口,但光是话中似乎隐约透露了这样的语气,终于藩王的表情沉了下来,伊德里斯的双眸凝聚一了不满与怒气,眼露凶光。

  “就如同伊德里斯卿对藩王殿下怀有二心同样是不可能的事,微臣对这些流言一概不予采信。”

  看来我真是个好辩之徒,褚士朗自嘲着。何况是维持礼貌的态度巧妙地封住对方的反论更是恶劣之至,但对象既然是伊德里斯,褚士朗内心丝毫没有歉意。

  伊德里斯开始念念有词。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忍受无凭无据遭人毁谤,你听不懂吗?”

  “你对亚历亚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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