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方修利转送到医院,那里当然也是铁达尼亚设立的医院,只是半死不活的人根本跑不掉,所以戒备比较松散。一切计划进行顺利,由此次事件可知提案者精准读出哲力胥的心理,而“下毒”的人应该会负责治疗方修利。原本不抱希望,结果还是抽中幸运签。
“接着下半段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是打嗝怎么办?”
面对这个缺乏紧张感的问题,医生冷冷地回答。
“那就继续装死,我会尽快逃出去,别担心。”
于是方修利头盖着白布被推车送往太平间,活人很难体验死人的皮肤所散发出来的感触是没有阳气的。数到第一百四十头羊,医生小声说:
“是卫兵,快放松!”
刚才的问题只是想对医生开玩笑,然而这个恶作剧似乎触怒了哪个神明,方修利的胸口有股奇怪的违和感涌上喉咙,还来不及发觉不妙,侏儒猛喘咽喉的感觉突然炸开。“嗝!”方修利打了一个嗝,伫立在走廊的灰衣士兵动了一动,狐疑地瞄着白布。戴着面罩的医生踩着原有的步伐正要通过士兵面前,疑惑终于战胜踌躇,士兵发出威吓的吼声。
“让我看看尸体……”
士兵的语尾被消音,因为远超过人声的音量涌进了听觉领域,那是一个爆炸声,医生紧握的手掌按下引爆的开关。爆炸发生在无人的枕被收藏室,猛烈的火焰、烟雾与巨响飞舞着,这是一种吓阻暴民时所使用的炸弹,不会造成伤害但至少能引起骚动。士兵的疑虑乘着爆风飞去,他抓起手枪皮套奔向爆炸地点,突破混乱与哄闹的漩涡,正要走出医院之际,又遇到其他士兵的盘问。
“喂,等等,站住!”
连续三个音节短促的词汇之后,士兵手上的催眠瓦斯枪枪口指向医生,然而枪口没有完成被赋予的任务,士兵表情空白,手指悬在扳机上,一声不响地向前倒卧,一头猛亲大理石地板。医生的犹豫顿时灰飞湮灭,立即推着推车冲出去,白衣也随之扬起。身后留下昏迷的倒霉士兵,而路易·艾德蒙·巴杰斯就站在原地。
“怎么搞的?看来是同行的竞争对手抢先我们一步了。”
路易·艾德蒙·巴杰斯口中念念有词,顺手把短针枪收进工作服的内袋,他原本拥有七成七的高射击率。
巴杰斯低头走出街道,庆幸着这次只射了一枪。街上挤满了车辆,半数刻着铁达尼亚的家纹,而医院四周围着灰色军服筑成的人墙,如同探测出侵人体内病原菌的白血球一般放射出敌意与责任感。
巴杰斯边跑着心里却竦缩着:铁达尼亚绝非无能,只是这次幸运之神有短短数秒的时间没有眷顾他们而已,事情就是如此,如此而已,谁要为这次的事件负责呢?也许连哲力胥·铁达尼亚自己都有好戏可看了……
于是流亡英雄方修利再次与逼近到眼前的死神擦身而过,这已是第二次,没有人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