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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哲力胥卿在战争中只知破坏,善后的处理工作全由褚士朗卿一手包办,所以哲力胥卿只算得上是在褚士朗卿之前上场的垫档演员吧。”
“多谢你的赞美,不过是好是坏因人而异。”褚士朗面不改色地泼熄法尔密的煽动,法尔密顿时哑口无言,接着开始对自己的词穷感到气恼,此时褚士朗再度有意无意地询问道。“我说法尔密卿,你希望成为哪一边呢?”
“啊,什么哪一边?”
“你要当一个像哲力胥那样打头阵的豪杰呢?还是像我这样的收拾善后者?如果要你选择,你喜欢哪一边?”
此时的褚士朗心眼有点坏,他向法尔密提出这个问题只当成是一种儿戏,想藉此嘲弄年轻气盛的法尔密一番。然而法尔密并不觉得好玩,他怀疑这个问题带有政治上的暗示,一方面要努力掩饰质疑的表情,一方面要思考如何回答才能试采出对方的意图,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进行这两件事,结果作出“两边都喜欢”的回答,这种不知所措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感到不满。
示意法尔密退下后,褚士朗耸耸肩传唤侍女。
“芙兰西亚。”
“是的,褚士朗爵爷。”
“我不管走到哪里老是被人高估,无论是敌方还是我方都一样。”
芙兰西亚无法理解褚士朗这个苦笑的含意,但是她喜欢看着褚士朗面露苦笑时光影微荡的表情,沉浸在小小幸福中的芙兰西亚开始准备为心爱的男人泡一杯咖啡。
铁达尼亚的军旗边线是金黄色,右半边的地面是红色,左半边的地面是黑色,地平线上的宇宙树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这同时也是铁达尼亚一族的家微,俨然成为这统治宇宙的一族、在人类世界最受敬畏与尊崇,也是最令人恐惧与憎恶的一族所自豪的存在证明。
法尔密。铁达尼亚子爵面对挂在墙上的军旗双手抱胸伫在原地,这里是旗舰的一角,舰上军人在他身后熙来攘往。无论士官或士兵都对法尔密的背影投以好奇的目光,却没人上前与他攀谈。一方面由于法尔密在舰上没有朋友,一方面因为众人皆知他是铁达尼亚的显贵,而且俊美年轻人的背部表情过于尖锐,于是旁人避免与他交谈。法尔密不会将阴谋转为私人目的,为了取得铁达尼亚的最高权力,阴谋只是一种手段。
遗憾的是,如果不藉由阴谋绝对不可能达成目的,在打倒藩王亚术曼、消灭褚士朗等四公爵之后,才轮得到法尔密的父亲艾斯特拉得侯爵出场。而其间过程一旦伴随着破坏与血腥,将招致铁达尼亚全体的耗弱,徒让外敌雀跃罢了,更何况法尔密还不至于天真得以为在与亚历亚伯特和哲力胥等猛将的舰队决战中能够轻易取胜。他们的实战指挥能力与手下的兵力都十分坚强,根本无法轻易击破。
“且慢,亚历亚伯特。铁达尼亚并非所向无敌,在那次凯贝罗斯会战不是有人打败了他吗?记得那个人叫做什么来着……”
法尔密架空的手掌伸进记忆巢探索,最后终于捡回一个叫方修利的专有名词。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法尔密保持着如雕像般不动的姿势,瞳孔看似跃踞在尊贵的军旗,其实正凝视着时空的彼端,方修利能在法尔密的阴谋当中发挥功用吗?
现实中的法尔密尚未掌握铁达尼亚内部的霸权,因此这等豪情壮志也仅止于抽象的想法而已,不过他想要是能拉拢方修利,随意差遣这个军事专家,就算要牺牲地位与财富也在所不惜。如果向方修利表示要授与他全铁达尼亚舰队的指挥官地位,他应该会满心欢喜地投人法尔密的麾下。想到此,法尔密突然露出冷笑,维尔达那那群愚蠢的王公贵族并不可笑,因为他现在正打算利用他人的才能与力量取得全铁达尼亚,这岂不也是所谓的依附外力吗?他,法尔密。铁达尼亚将凭籍一己的智谋与才干白手成就霸业,何必依靠方修利区区一个流浪者呢?
法尔密昂起头背对铁达尼亚军旗离去,褚士朗从荧幕画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艾斯特拉得。铁达尼亚侯爵而言,比起维尔达那的王公贵族们,也许那个风格犀利的儿子才是最危险的煽动者吧,褚士朗心想。
难这是铁达尼亚血统的香气挑起对于宇宙支配权的渴望吗?褚士朗默然看着又一个野心家的出现。
Ⅲ
七月一日,褚士朗。铁达尼亚公爵率领舰队来到卡斐尔惑星。此次并非武力进驻,而是在双方协议之下的入港停泊。铁达尼亚支付代价,让伤病者住院,补给粮食与能源,整修舰艇。兵将以轮班方式,每人均有四十八小时的自由行动时间,过着夜生活的女人们浓妆艳抹,等待士兵们涌入街头。
指挥官褚士朗却没有相等的休息时间,身为铁达尼亚一族的巨头,光是请求会面的客人就有数百位,唯利是图的商人还能郑重婉拒,却免不了要会晤卡斐尔的共和政府首相、民会议长、警察首长等人。铁达尼亚位尊权贵,但有时候表面工夫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话说星际都市联盟的商馆长,星际都市联盟自然是铁达尼亚公认同时非公认的敌人,这两世纪以来的航天史是铁达尼亚的历史,也是铁达尼亚与星际都市联盟对抗的历史。一旦铁达尼亚灭亡,星际都市联盟的干部将喜极而泣,举杯庆贺;而星际都市联盟如果瓦解,铁达尼亚的巨头们也将特地聘请乐队吹奏安葬曲吧,双方彼此仇视的心态绝非做假。不过,正因为是世仇,所以更不能放弃交流的机会。无论铁达尼亚与星际都市联盟在这方面都具有成熟的政治观,不会拘泥原则主义而犯下缩减搜集情报与战略选取范围的昧行。尤其是褚士朗。铁达尼亚给人一种温和开明的印象,连反铁达尼亚势力也以近乎善意的目光看待他。
“我又被高估了。”
如果芙兰西亚就在身旁,褚士朗必然带着苦笑如此自嘲吧。褚士朗并非一成不变的稳健派,他有时也会做出令哲力胥或伊德里斯绝倒的偏激决断与行动。就他在节庆仪式上进退合宜,待人处事亦谦恭有礼的表现来看,说难听点,只不过是一种表面上的温和罢了。
法尔密在这次航行中随侍在褚士朗身边,这是身为高阶副官应尽的职务,但双方的心理状况却不是那么单纯。在首相主办的洗尘宴会上,法尔密一直保持在褚士朗左后方的位置,参加宴会的淑女们视线每每集中在铁达尼亚的高阶副官身上而非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