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撒鲁伐应该就在古代遗迹的最深处等着我……而且,应该就快到了。
我抚摸佩带在腰际的阿基托,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要冷静。)
我这么提醒自己──同时,一脚跨进了位于古代遗迹最深处的空间。
那是一个在地下凿开的广阔空间,看起来像是用来进行仪式的场地。
外围设有点燃的火把,明亮得不像是在地下深处。
中心处有圆型的广阔大厅,四方围着一些雕像。
而隔着大厅的另一头,有状似祭坛的设施。
「这地方很有趣吧?听说这个空间,以前专门用来举行向神献上活祭品的仪式喔。」
「……!?」
「好久不见了……其实也没久到要这样打招呼的地步吧。我很想念你喔,基尔。」
撒鲁伐坐在祭坛上的台座上,神情泰然自若。
跟之前见到他的时候相比,现在他的外表完全不同。
脸跟手臂上都留有伤口,右手也仍是断的。
不过……明明外表看起来浑身是伤,全身散发的气息却比以前强烈许多。
绝对不能大意。
「我也是啊,撒鲁伐。」
「喔?你也想见我吗?」
「我非常后悔,后悔死了。后悔那时候没把你杀死。」
正确来说,当时将他逼入绝境的不是我,而是『基尔•赫斯特』,但我没必要特地掀开自己的底牌让他看。
我维持强势的态度,避免让他再度逃走,紧紧地盯着他,同时沿着通往中央大厅的阶梯向下走。
「瑟拉在哪?」
「那个公主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在哪?」
「用不着这么凶。看,她在那里。」
撒鲁伐脸上浮现愉悦的笑容,指着上面说道。
我抬头一看,发现瑟拉被某种像是绳子的东西绑着,悬吊在天花板附近。
「……瑟拉!」
对于我的呼唤,瑟拉没有反应。离得这么远,我无法确认她是否平安无事……!
「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而已。完全没受伤……啊,其实我也不确定啦。不过顶多也只是有一点擦伤而已,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有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像是在拿取易碎物一样喔。」
「……」
「哈哈哈,怎么?感激得说不出话了吗?」
「别说笑了。」
「这样说就太过分了。我本来是能任意宰割她的。例如扯断她的手脚,让她无法逃跑。毕竟我所收到的要求只是『活捉她』而已。」
要求。
也就是说,身为魔人的撒鲁伐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行动,而是有人要求他掳走瑟拉。
那家伙……那家伙就是瑟拉他们真正的……!
「好了,基尔。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撒鲁伐自顾自地结束交谈,站了起来。
虽然他仍扬起着嘴角,但语调却比刚才更低沉,透露出压迫感。
「我是会把喜欢的食物最先吃掉的类型。为了这一刻,我自己也承担了风险。差不多要忍耐到极限了。」
撒鲁伐这么说道,同时一把脱去披在身上的披风。
披风下的身体布满伤口,并完全露出右臂的断面──即使这副模样不管怎么看都是满目疮痍,但是他所释出的气息却完全相反。
「……!」
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压倒性的死亡预感。这无疑是我这辈子最接近生命危险的一刻。
「那一天,我差点就死在你的手下。压倒性的力量,以及光是想起来就让我颤抖的疯狂。没想到区区人类竟然能让我有那样的感受。」
「怎么?伤到你的自尊心了吗?」
「没错,伤得很彻底。但是,随着时间经过,开始有不同的情感在我的心里萌芽。」
「不同的情感……?」
「那就是后悔──后悔当时没有使出全力。」
撒鲁伐沿着从祭坛通往中央广场的阶梯,稳稳地踏着每一步,慢慢地下来。
这优雅的姿态,彷如舞台上的演员。而他所展现的存在感也不输给舞台演员。
「不,正确来说是『没能使出全力』才对。虽然我们魔人拥有特别的力量,但是并非所有能力都能无条件地发挥出来。」
他轻易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分,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想必他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吧。
他似乎打算在这里彻底地跟我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