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失控的兄长

大家不好了!约兰德老师昏过去了!」

  异常高涨、邪恶怪异的情感轻而易举地夺走了约兰德的意识。

  §

  当我离开校区后,夜色逐渐降临。

  我感受着有些凉意的风,迈步朝宿舍走去。

  虽然稍感疲惫,我的心中却充满了无穷的幸福感。

  和约兰德的战斗非常有趣。真的很开心。

  我都不记得上次这么亢奋是什么时候了。坦白说,这次的战斗比亚贝尔那时还要充实好几倍。

  或许正因为如此,本应因疲惫而沉重的步伐反倒非常轻盈。

  「卢克。」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声音。

  「──是约兰德啊。」

  「我能和你稍微谈谈吗?」

  「可以。」

  现在我的心情很好,要刻意找寻拒绝的理由反而比较难。

  我和约兰德一起漫步在洋溢着夜色的天空之下。

  §

  曾有个非常聪明的少年──不,他实在是太过于聪慧了。

  少年开始感到自己「格格不入」是在他五岁的时候。

  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理解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智力低得惊人,简直不像是同为「人类」。

  这种残酷无比的现实,让少年感受到深不见底的庞大孤独。

  无聊透顶,真的是太无聊了。

  从那天起,少年眼中的世界缓缓地、但确实地失去颜色。对于未来的希望随之枯竭,少年失去了活着的目的。

  这个褪色的世界对少年的影响极其深远,他的心灵逐渐扭曲。

  即使死了也无所谓。就在少年迎来第九次生日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执着。

  他之所以活着,就只是因为没有死而已。这是一种极为被动的活法。

  然而,某一天──世界对少年微笑了。

  一切始于少年某次基于微不足道的原因受伤之时。

  那就像是在原野上玩耍的孩子跌倒所受的那种小伤,根本没必要担心。

  少年本人也完全不在意。

  ──『哥哥你还好吗?』

  有某个人向他搭话了。来人正是当时年仅四岁的爱丽丝。

  那时是他首次真正地认知到她是「妹妹」。

  由于之前她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的存在,以致少年总是在下意识间不将她放在眼里。

  ──天使。

  一道光芒射入黑暗之中。

  那是少年的世界重新获得色彩的瞬间。

  她的心纯洁无瑕,怀有没有丝毫杂质的善良。

  除了天使以外,还能把她这个存在称为什么呢?

  这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少年至今为止的人生宛如谎言一般,他就这么以大失所望的方式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但是,已经晚了,实在太迟了。

  被绝望的日子侵蚀的少年心灵早已澈底扭曲了。

  ──他想要让这个「天使」堕落为「恶魔」。

  常人无法理解的邪恶欲望掌控了少年的心。

  他想见到那双充满纯洁和慈爱的眼神,转变为冷酷且充斥轻蔑的目光。

  ────一阵战栗。

  在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少年感受到像是脊髓流窜过一道电流的感觉。

  随后,几乎能使全身毛发竖起的快感贯穿全身。

  少年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

  他要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能力全部投入到「掌控人心」上。

  他要掌控包含自己在内,所有围绕着爱丽丝的人们的心。

  透过掌控影响构成人格的诸多因素──使天使堕落为恶魔。

  少年令人毛骨悚然且充满罪孽的计画从这一天开始了。

  就连对于这个世界感到绝望,至今活得无精打采的生活,也被他视为扩大这份祝福的布局。

  如今,周围的人全都认为自己是个无能的人,实在太有利了。

  于是,少年开始通过反覆且无关紧要的日常慢慢地培养着。

  ──培养使爱丽丝转变为恶魔的「嗜虐心」。

  澈底掌控身边的人。

  这种事情本该是不可能办到的,然而神却赐予了他。

  将优秀到令人生惧的「头脑」给予一个不该拥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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