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市杵乙姬
翻译:市杵乙姬
意识朦胧不清。
我所在的地方暖和得像是泡在温水中。
眼皮张不开。唯有黑暗的世界充满视野。我不晓得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不过,这里很安全──内心有这种不可思议的确信。
「──」
想要出声时,我才发现,无法发出声音。我完全没在呼吸,神奇的是却不觉得呼吸困难。
存在记忆中的是随处可见的平凡男子的人生。
在一般家庭出生长大,用功读书考上大学,在当地的公司上班,然后……
奇怪?然后呢?
想不起来。我动了动身体试图唤醒记忆,结果却撞到墙壁。说是墙却不会硬。柔软的弹性将我反弹回来。这里好像比我想像的窄。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来这里的?
脑袋一阵刺痛。想不起来。思考像是蒙了一层纱模糊。
就在这时,周围的墙壁开始频繁蠕动,夹着我摇晃。可以感觉得出我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移动。
好恐怖。这个世界要结束了。我有这种预感。
我忍着恐惧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意识远去又恢复。这段可称作永恒的时间流逝时,刺眼的光填满视野。
与此同时,先前感受不到的窒息感侵蚀我。
好难受!
是憋气时特有的急迫感。我得呼吸才行。呼吸……!
「呜哇~~~~~~~~!」
我有前世记忆──如果有人对我说这种话,我肯定会一笑置之吧。
至少许久以前,没错,举例来说──前世的我是这样。
「…………」
荒谬。实在荒谬。
然而,这是现实。
在痛苦中抓住一线生机后,我看见一位美丽的金发女性。
要不了多久,我发觉这位面带喜色流泪的女性似乎是我的母亲。
注视天花板的我连想翻身都做不到。我的身边随时都有穿着女仆服饰的女性守候,偶而会来看看我的状况。
「****,****。」
没听过的语言。日语自不待言,听起来也不像其他语言。能认知到这件事就意味着我真的投胎了吗?
不晓得。思考渐渐失去稳定。好困。是因为用婴儿的身体想太久的关系吗?原先在思考的漩涡中打转的意识,瞬间被睡魔拖进梦乡。
婴儿是很闲的。
睡觉、起床、喝母乳、再睡觉,偶尔让人换尿布。
残留成年男性意识的我起初极其排斥别人替自己把屎把尿,但没多久就习以为常。现在反而比较排斥找我那位过于年轻的母亲吸奶。
我猜母亲的岁数可能不到二十吧。尽管她是已为人母的美丽女性,容貌却稚嫩到还不适合用妇女形容。
据说以前日本女性也是十多岁就结婚生子,这个世界也是这样吗?
「*******,****。」
熟悉的声音震动耳膜。是母亲的声音。母亲在侍女的催促下将我抱起来。依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肯定被她爱着吧。由于这种精神状态影响,之前我都不太会笑,幸好她们没有因此嫌我恶心。
现在我会试着摆出笑容。只是我很担心笑得太僵硬。
「葛雷,葛雷。」
虽然听不懂语句,但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母亲和侍女在对我说话时都会叫「葛雷」。
被叫到名字的我微微一笑。我不习惯发出声音,总是沉默以对。
「***!*******!」
看见我微笑的母亲兴奋地对侍女说话。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依然没有任何理解语言的感觉。
母亲回头面向我,这次带着微笑竖起食指。
「******。***。」
母亲默念一句,在这瞬间──
指尖亮起光。
有光。光在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缓缓上升,最后像烟火那样炸裂。光的残渣闪亮亮地洒落在屋内。没多久后,光消失了。
母亲看了看我,彷佛在问「怎么样?」
对此,我的反应是目瞪口呆。以婴儿来说,这种表情肯定不可爱吧。
但我就是如此震撼。空无一物的指尖变出了烟火──如果要我清楚解释刚才发生的现象,我肯定会这样回答。那到底是什么?
我想知道。
无趣的婴儿生活感觉照进了一道光。
回过神来,我已经出声向母亲撒娇。当然,我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只是发出「啊──啊──」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