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世的人们。
那个被誉为最后的波纹使者的女人的轨迹,就此从财团的记录中消失了。
据说,她刚从亚马逊生还,就发现自己患上了瘟疫,在疟疾的炙烤下,仰望着即将降临的死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了三天三夜。啊,终于到了——紧急消息传来,亲属和相关人员济济一堂,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就这样在小山丘上的疗养设施扎下了根。
据护士和工作人员说,她在那里可以尽情享受沐浴在没有缝隙的温暖中的舒适睡眠和恩宠般的醒来。虽然有时会噩梦搅扰得很厉害,但醒来后并没有留下恐惧或不快的感觉。得了病以后,衰老的速度加快,体重也下降了,在那清澈的意识里,像美丽图书馆一样的头脑开始出现破绽和虫蛀。在这转弯抹角的夜里,她一点一点地坐在摇椅上,从那里一直眺望着远景的山脉、湖畔的森林和旁边的小荀田。熟人也不想把很少的设施当作结束的样子转移到任何地方。也不出去买东西。虽然几乎没有人去拜访,但是在进入山丘上的设施后的第几个月的一个周末,她的家人来拜访了她,停留了一段时间。自从疟疾骚动以来,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恢复了自己的精气,不仅是年轻时的回忆,还对长时间的中南美调查行说了很多话。
在记录中,塞尔瓦•卡特尔的社区因为重返阳光下被国家警察揭发。巨大的可卡生产场被关闭,聚集在一起的居民、农夫、提防者们都走向了离散的命运。坐在首领宝座上的男人和他的搭档的安危是?遗憾的是,它没有被留在基金会的记录中。至少在官方记录中——
和被萨沙•洛金斯和J•D•埃尔南德斯回收,安置在只有有限的人才知道所在的保管库的“箭”一样,二人的行踪也许也隐藏在谁的心中。但那秘而不宣的事实,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相关人员的死而忘却——变成风的拂拭,向着不被回顾的过去远去吧。
之后的事情只能等待空白的历史页终于开始讲述的那一天了。
据在成为婆媳之前就有深厚交情的丝吉Q说,有一次她去养老院见到她,感觉她确实是大病了一场。因为自言自语的时候越来越多,瘦得像只拔光了羽毛的鸡,面颊骨骨碌碌的,雪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我不相信那个夫人连美容院都不去了。真的像燃烧的灰烬一样,南美的战斗如此激烈吗?
但是,她的丈夫说,她不需要那么担心。就算把波纹挤尽了,那个人还会活着。
出发的早晨,母子二人花了很长时间交谈。儿子戴着一顶平顶帽,脸被白胡子遮住。脸颊和眼角布满皱纹,已经老态龙钟,但正如财团的记录所述,他身材高大,最重要的是,上了年纪还充满活力。丝吉Q把梳好的一头银发用金色绳子扎成一束,和儿子和坐在摇椅上的老母亲一起坐在外面。在湛蓝色纸张上的天空,凛然的空气——一段无言地品尝。儿子不用多说也明白,年迈的母亲从心底里疼爱着能够再次迎来这段安静时光的早晨。
“话说回来,这也太厉害了……”儿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风暴孤儿、无限之王吗……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不亮的‘夜’亮了之后呢?”
“他们来找过我好几次。”
不知道是正式见面,还是在梦中。一点也不清楚,即使一切是这样,乔瑟夫•乔斯达并不着急。
“也许,我注意到了现在同时发生的这种能力:…这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事例。”
此时的乔瑟夫•乔斯达已经发现了该例。从手臂和手腕伸出荆棘的藤蔓进行念写的能力——由此查明了可憎的过去的亡灵,对乔斯达一族来说渊源最深的存在,从海底被打捞复苏的事实。星形的胎记,异境中蠕动的样子。
母子俩说了很多话。据说,老母亲曾说过这样的话。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做的。难以比拟的恶,即使认为已经灭亡,也会随着社会的趋势而再生。未知的可怕力量不断涌现,过去的人无法支撑逐渐崩塌的沙丘般的世界。能做的事情什么也没有留下。
“可是,这种力量该怎么称呼呢?财团使用的‘幽体’(astral)和‘惊异之力’ (las Maravillas),我怎么也不习惯。”
约瑟夫问陷入沉思的老母亲。
“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叫? ‘恶灵’ (fantasma)、‘怪物’(monstruo)之类的……”
确实没有统一的称呼。也有人喜欢使用“神”“王”等词语。
她沉思了一会儿,视线飘浮在远方的风景后,慢慢地开口。
“可能是朋友(友达)吧?”
“朋友(友达)?”
顿了顿,乔瑟夫笑了。虽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朋友这样的称呼未免太过暧昧了吧。
过了一会儿,到了出发的时间,乔瑟夫站起来,用粗壮的胳膊紧紧抱住母亲,额头贴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着依依惜别。她一边说着“不用了,不用了”,一边把手搭在儿子背上,缓缓地摇了一会儿身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挽留即将启程的人。乔瑟夫打算先让妻子回国,然后自己直接前往远东。去日本——
太阳渐渐沉入浓密的绿色森林的另一边。眼下的平地上,湖面漂浮在水面上,乌鸦飞过。某种巨大的东西静静地穿过森林,震动着树木。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更小的东西在悄悄律动,不久就静了下来。远处是高高的钟塔和瓦房林立的田舍町。那个小镇的小巷里传来了小小的嘈杂声。
旅行结束了,我们所知道的世界消失了,她常常这样自言自语。新的世界,是生与死互相吞噬尾巴的残酷而丰饶的世界吧。乔瑟夫他们就是那个世界。乔瑟夫和他的子孙们,继承了黄金灵魂的后裔们。
乔瑟夫走下山坡,前往机场,他掏出喜欢的日本产的随身听,插着的耳机里播放着他最近喜欢听的Ben•E•King的乐曲。(Stand By Me)
乔瑟夫从母亲说的话中获得灵感,将其命名为“幽波纹”(stand)。然后用那双眼睛,注视着站在能力者身边的那种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