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丽萨自问,我们能做什么。揭发在南美市场占有率很高的毒品组织据点以及可卡因的巨大生产场,是政府和毒品取缔局应该做的工作。但我们也不能对大量制造破坏人们的生活和理性、理念和良知以及世界美好事物的毒品置之不理。
作为第一使命消除统治这片森林的「惊异之力」(las Maravillas)的威胁,作为一切的源头的“箭”的回收自不必说,对危害社会的能力者也必须相应地加以惩罚。这优先于社区本身的压制和摘除。即使不希望清除卡特尔,但只要能抓住组织首领,现在的组织体制就会瓦解。丽莎丽莎认为,进入社区之后,应该只专注于这一点。但是,由于与华金的相遇,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如果你在这里,是否意味着他也在这里?他在这个社区工作。”
华金邀请这群人进入社区,但有一个条件。战斗用的人员都在边界外待命,丽萨丽萨、萨沙、埃尔南德斯三人被束缚手腕,其他保镖们以前后左右跟随的形式通过。我们是活人祭品吗!萨沙露出了愤怒。即使在手和口被束缚的状态下也能召唤出幽体,但是被这样的能力者环视的话,也不能取得优势。似乎是在预料到这种力量不平衡的基础上,华金才允许他们进入。
即便如此,这个华金也是经常收集的。「惊异之力」(las Maravillas)觉醒者有这么多话很难夺取主导权。凑齐了这么多人马,为了确保攻守出色的手势,“箭”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这样一来,从高处操纵的人就只能是那个男人了,但他和华金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其他保镖也都沉默不语。
领头的华金在泥泞的地面上踩着脚步声前进。明明和其他男人没有任何不同,但丽萨丽萨不由得想,如果命运长了脚,会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
社区有紫色发光的可卡因温室群、居住区和采掘场——
秘奥森林的社区,就像是很久以前被巨大生物吞没的人们在肚子里筑起的村落。到处都是居民,在灯光下像影子一样站着,努力管理温室,在住户的深处,家人围着餐桌。也许是因为可卡因的获利颇丰吧,生活水平好像很高。不知是已经习惯了不天明的“夜晚”,还是作为夜行性动物,身体的组织已经完全适应,人们的生活极其朴素,与一般村落没有什么不同。从森林迁来的印第安人原住民也过着集体生活,可以说他们超越了人种和语言的差异,是世界主义者。丽萨丽萨想起的是中世纪再洗礼派的明斯塔千年王国那样的宗教共同体。这里确实有共通的信仰对象。虽孤绝,却有纽带相辅相成。
到达的是社区的最深处,那里有神殿或礼拜所之类的建筑物。虽然不像印加的遗迹那样巨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但是被突然变异的椰子树包围着,显得很有威势。也许是使用了在社区开采的矿石,有石砌的塔门,墙面上有多神崇拜、动物和半神的浮雕。华金和保镖们将一行人引导到神殿的深处。
过道上亮着的火把摇动着。火星散落,被从建筑物天花板压下来的黑暗吸了进去。
丽萨丽萨凝视着领头的华金的背影。
的确一直是“夜晚”。即使点着灯,这栋建筑物里也都是“夜晚”——
让“夜晚”在惊人的范围内持久存在的能力,究竟是怎样的呢?莉莎莉萨重新思考。也许可以用这一句话来概括,对生命的否定。完全不让太阳光照射的现象,虽然我很想采取悬浮粉尘说或集体催眠说的立场,但它会降低受影响者的生命活动,腐蚀肉体和精神,使花草枯萎,充满具有致畸性的瘴气。如此可怕的能力竟然来自华金的灵魂,这一事实令他几乎崩溃。他心里到底在嘀咕些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听到吗?沉睡与寒冷、不知是谁在哭泣的夜风、毁灭的预感、长达十几年的无尽的黑暗,华金活着就被迫否定生命吗?
只有这些吗,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这个能力还没有显露全貌。总觉得还有更长远的路要走。华金至今仍未释放幽体。光是这一点,就隐藏着什么。
丽莎丽莎的直觉给她敲响了警钟。
还有什么。
在神殿里面的房间里,有一个将那里作为巢穴的人物在等着。虽然不像国王的居室那样宏伟,但也不是士兵们挤在一起睡觉的杂居。打开门的一瞬间,视野就像是放了数千个烟花一样模糊了。战战兢兢地抬起闭着的眼睑,发现看起来发光的是十几个火把。壁挂的金属零件和装饰架上也设置了,到处都是火星。银制香炉中燃烧着香木,也有巫婆用烟草煎药祈祷。不过,这位老迈的术士并非居室主人。有个身材魁梧、头上缠着纯白头巾的男人横卧在由左右两张长椅合拢而成的床上,抽着烟斗双腿伸出床沿。
可能是刚从梦中醒来,他懒洋洋地慢吞吞地吸着烟。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身影像影画一样,把烟管放在嘴里迎着的动作也带有双重或三重的轮廓。火把的火焰摇晃着,让从梦中醒来的男人的眼睛闪闪发光。
“是你啊,真的是老了……”
刚毛变成长发垂着。蓄着胡须,把强壮的气魄渗在脸上,闪烁的眼睛深处寄寓着灼热的感情。他的视线并没有从对面的丽萨丽萨他们身上移开。
“你都已经多大岁数了?你是怎么逃过死亡的?这是最大的谜团。”
“因为他在这片森林里……”丽萨丽萨面对着华金的目光,静静地回到了面前的男人。“所以你也在啊。”
“喂,这是什么……”萨沙说,“……在这里出现的不是那个男人吗?你不会是塞尔瓦•卡特尔的首领吧?”
坐在神殿深处的是全身裹着秘仪祭司般的威严,像悠闲的富豪一样抽着烟,一只脚是假肢的印第安人。萨沙和埃尔南德斯都很熟悉那张脸。对丽萨丽萨来说长期以来也是悔恨的象征的孤儿之一。兴奋地响起的名字是,奥?
奥克?
奥克塔维?
奥克塔维奥!
终于见面了,期待已久的主角出来了!
在过去,华金会迫不及待地大呼快哉,这是他的任务,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