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你在这样的地方干什么,先生?”
“正如你所见。我在这里玩得很开心。”
“但你应该尽快回家……车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你为什么不也休息一下呢?冰箱里有酒。随便挑你喜欢的。”
他们在这个家里住了好几天。精神(espíritus)使时间在一片模糊中飞逝。从地上滚来滚去的空瓶子的数量可以判断,三天过去了。这间不通风的卧室里积聚了一种特别难闻的灰尘和湿气味。酒洒在床单上,但他还是一直喝着瓶里的酒,只有嚼盘子里的切片泡菜时才停下。他知道他应该很快离开,但这对他来说很难。他本想多花些时间和房子的主人一起放松。
“在这种时候,我才能真正清醒过来,”他喃喃自语。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几天前的面包屑从他的胡子上掉到了床单上。“没有比思考那些不可能思考的事情更好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了。”
“请穿些衣服,先生,”桑托斯严厉地说。“这不是你的家。”
“想想看。想想战争(guerra)和谋杀(guerra)。它们的本质是什么?”
“我对此一无所知……”
“战争和谋杀的本质是不对称的。他们从来没有平等的行动和结果。那个扣动扳机并用火焰喷射器烧死村民的士兵在做出这些行动之前,是否经历了适当的自我反思和冲突?试着把所有的尸体都放在天平的一边——你能在另一边放些什么来使它相等呢?这个国家的士兵还不够。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元首(Führer)?一个长着小老太太脸的国家元首?他们也是如此。一个人永远不够,即使他们领导了种族灭绝或政治清洗。他们所能带来的只是淡淡的自恋、狂热和固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天平从未恢复平衡,甚至一次也没有。”
当另一个人说话时,多斯•桑托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这并不是说他全神贯注于他的演讲。他故意不去看别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不会有世界和平——即使在今天,凶杀部门的停尸房(morgues)也被填满了。这种深度和分量的缺乏是一种矛盾,它使谋杀的普遍常态永久化。你需要的是那种轻盈感,才能唤出你的‘尖叫的灵魂’(alma gritando)。”
“我想释放它。”他说。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是的。”
“那东西选择了你。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还有些关在牢房里的人等着你去见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我想我这就回去。”
他的兴奋表现在他的声音中。他从床上爬起来,叫多斯•桑托斯去取那样东西。桑托斯捡起的是一把从床右侧掉下来的弩。这是一件定制的武器,材料用的是玻璃纤维绳和钛框架。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房间里搜寻,最后发现了它。在床的左侧下面是一对死去的夫妇(pareja)。他从他们身上拔出一支箭。
地毯被血染红了。夫妇(pareja)堆叠的身体形成了一个不平坦的山脊。多斯•桑托斯现在屏住呼吸,努力阻止自己发抖,一直避免看向床的左边。
这是一个孕妇(madre embarazada)和她的丈夫(esposo),丈夫的耳朵压在她裸露的肚子上。
就在她肚子中央的下面,有一条像蚕豆纤维一样的条纹。
箭从丈夫(esposo)的头顶刺入了妻子(esposa)的胃里。
那人穿上衬衫,系上金表。当他穿好衣服时,他研究了雕刻在箭头上的复杂图案,然后是地毯上的夫妇(pareja)。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进入这所房子并不是被迫的——他是被邀请进来的。但最终,箭并没有赋予年轻夫妇(pareja joven)新的生命。
“我想试着让他们听听孩子的呼吸和踢腿声,但这似乎不足以引起反应。射中他们后我等了一会儿,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动静。我本希望孩子能有所不同,但也没有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箭确实穿过了丈夫的头,刺进了母亲腹部的脂肪和皮肤,直接穿过了子宫,一箭就结束了他们三人的生命。
这些天来,他有一种更喜欢的选择目标的方法。他穿着凉鞋出门,随便去了一个人家,敲了敲门,用弓弩朝开门的人射了一箭。他勉强保持着一副沮丧的表情,暂时和多斯•桑托斯一起离开了卧室,多斯•桑托斯噘起了嘴唇。客厅里的家具乱七八糟,架子上的东西都掉了下来。铺满玻璃的地板上有两滩血。
血里躺着一对死去的老夫妇(pareja de ancianos),身上都带着箭伤。仅仅几天后,他们就会变成祖父和祖母(abuelo y abuela)。他追上了这所房子的每一个成员,对准了弩,慢慢地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射死了。墙上的一幅镶框画掉了下来,当它落地时,窗格玻璃裂开了。这是这个家庭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这对情侣肩并肩,笑容灿烂。画面中还有后来加入凶手行列的男子:多斯•桑托斯。
“这是我家人的家。”桑托斯脱口而出这些话,好像他一直在试图把这些话锁在喉咙口里面。
“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别告诉我你以为你只是来这里探亲的。”
“我是来接你的……我很久以前就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尽管他这么说,但这对他来说仍然很困难。即使他完全疏远了他们,他也永远无法抹去与他们分享的所有记忆。困惑、骚动、怨恨、悲伤和内疚在他的脸上闪过,脸上的肌肉抽搐到可怜的程度。“Oh, my God(Ay, Dios mío)”他说,脸转向了天。
“这真的很遗憾。我一直在等你,因为你的能力太独特了。我只需要弄清楚你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