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导航能力让J.D.想问一问他在黑暗中是否能看到东西。
他可以。
不…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在一个连最微弱的光线都没有的地方看到东西。J.D.把它假定为当地人的优势。也许能在隧道中自由穿梭是他们对上面的街道足够熟悉的表现,又或者是因为他们非常了解隧道结构,以至于他们可以蒙着眼睛穿过它。
“啊!啊啊!啊啊!”华金咕哝着,一度让J.D.失去平衡。空气中充斥着那种虫子集结成群的声音,一些坚硬而尖锐的东西雨点般落在了这对同伴身上。当J.D.的脸颊和前额裂开时,他感到的疼痛就像被刽子手的斧头砍了一样。血滴进了他的眼睛和嘴巴。
这疼痛难以忍受。J.D.一边跑一边低下头。他呻吟着,试图用胳膊保护自己的脸。他们穿过的一团布满针状物的东西,就像一群昆虫嗡嗡作响。他开始理解人们所说的“隐形的子弹”(balas invisibles)是什么意思。似乎正是这些东西摧毁了雕像,结束了许多市民的生命。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根本不是波纹气功,而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华金的导航技巧被证明是正确的。很快,黑暗开始消退。在爬上一组狭窄的石阶后,他们出现在大教堂(catedral)前的广场上。
此时的游行队伍已经到达了这里,活动应该是已经达到了最高潮。游行队伍中最大的雕像已经走到了终点。那雕像描绘了耶稣背着十字架(la cruz)来到各各他山的情景。无数观众聚集在一起观看。在昏暗的夜晚,被照亮的大教堂(catedral)是一道耀眼的风景。神圣的横幅从窗户上展开以示庆祝。五彩纸屑在空中飞舞,广场上一字排开的小贩招待着衣着鲜艳的市民们。店主们相互推搡着想有机会向耶稣雕像祈祷,铜管乐队演奏他们的乐器,礼拜音乐的回声在风中回荡。仿佛安提瓜本身也在兴奋地颤抖。急躁使J.D.离开隧道时陷入了狂乱。那混蛋在哪里?他随时可能被这种混乱所激怒。在如此接近地找到他之后,他们会失去他的踪迹吗?
“嘿,在这里!”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家伙!他刚从隧道里跑出来!”
奥克塔维奥正在街上战斗,与某人扭打在了一起。当奥克塔维奥试图掐他的脖子将他擒住时,那个男子像受伤的动物一样挣扎,他打碎了石头瓦片,扬起了尘土。正如牧师所描述的那样,他是一个邋遢、皮肤黝黑的土著(indígena)。
奥克塔维奥知道地下通道,就像华金一样。在确保华金跟随J.D.进入隧道后,他在另一端进行了伏击。这是个聪明的主意。奥克塔维奥已经做得比他预想的要好,但无论一个人有多自信,战斗总是有风险的。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安提瓜的怪物(monstruo)……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一切都结束了,别再反抗了!”
奥克塔维奥发出了战斗的呐喊。J.D.跑向他们,大声叫他放手。一群人围在他们周围。财团工作人员正在赶往现场。守卫着教堂的士兵吹着口哨走了过来。一个年迈的女流浪汉(teporocho)推着手推车走过来,商人的小孩们也这边游荡。“这里不安全!现在回家!”J.D急得都想吼出来了。被奥克塔维奥压住的那个人举起双臂,开始疯狂地移动手指,好像在发信号。
他听到了什么。嗡…
嗡-嗯-嗯嗯。空气在颤动。
嗡-嗯-嗯嗯嗯。噪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它在建筑物之间回荡,从隧道中流出。
它们像风中吹动的树叶一样飞了进来。尖叫声响起。“苍蝇!这是一群苍蝇!”(“¡Moscas! ¡Es un enjambre de moscas!”)
一大群看起来像苍蝇的东西扑向他们。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夜空中本已微弱的光线。
如果此刻是白天,那必定是一场高仿的日食场景(eclipse solar)——一片黑暗笼罩了整个天空。嗡嗯,嗡嗯,嗡嗯嗯……夜晚本身都在颤抖。眼前的风景似乎也在颤动。安提瓜人民根本无法理解这团苍蝇(moscas)是什么。但作为宗教之都的居民,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这只能是一个世界毁灭(apocalipsis)的迹象。
嗡!
这个邋遢的土著(indígena)像飞钓(posca con mosca)一样轻轻地弹了一下手腕,蝇群就朝着地面俯冲。
J.D.看出,这些不仅仅是苍蝇(moscas),这些是怪物(monstruo)圣祭的对象。
每只苍蝇都像刺客的子弹一样快速飞行。这是一次全面的空袭。
嗡!
嗡-嗯嗯!
嗡-嗯嗯-嗯!
嗡-嗯嗯-嗯嗯!
苍蝇像炮弹一样落下,全部对准了奥克塔维奥。
这些不是普通的苍蝇(moscas)。它们是瞄准光和热的致命武器,坚硬到足以撕裂肉体和粉碎骨头。奥克塔维奥紧抓着那个人,直到他的肩膀和背部被击中才松开。他捂住头爬开,躲到了掩护后面。耶稣雕像扛着的十字架(cruz)先是裂开,然后碎裂,最后碎片消失在黑暗的漩涡中。
雕像的残骸使它看起来像是被爆炸击中了。大教堂(catedral)广场已经变成了战区。这些投射物是受难(pasión)和死亡(pasión)的缔造者。圣周(Semana Santa)所有鲜艳的色调都湮灭在这墨水般的蝇群中,只留下昏暗而动乱的广场。惊慌失措的人们或是躲在花车下面,或是推倒摊位,他们四面八方逃窜的行为,最终也只是加剧了混乱。一个男人,安提瓜的怪物(monstruo),站在这一切的中心,挥舞着手臂,好像在指挥苍蝇(moscas),并用一种非西班牙语的语言唱着圣歌。他流下的眼泪是代表喜悦还是悲伤?当他流泪时,悲伤、喜悦、遗憾和宗教的狂喜在他的脸上闪现。
但当泪水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