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连载版 危地马拉篇 第一章

望向外面,用蜡烛照亮了道路。他的直觉指引他走到教堂后面,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人。

  那人左右摇摆,将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他中等身高,皮肤黝黑,他魁梧的身体上覆盖着毛发。他看起来是一个土著(indígena),属于在镇上比较有代表性的群体。这名男子双手掩面,可怜地呻吟着,好像在哭,或者试图哭。但当他把手移开时,这个男人却面带微笑。他的脸颊上没有泪水。牧师认为这个人是个瘾君子。就在牧师准备质疑他可疑的动作时,这名男子用左手捂住头,弹了弹手腕。

  牧师立刻感到右肩一阵灼热的疼痛。过了一会儿,他的左腹部也感觉到了激烈的灼热。他倒在地上,在恐惧和痛苦中尖叫,向上帝和圣母玛利亚祈祷。他知道自己中枪了,但为什么?这名男子身上没有类似枪支的东西。这就像是有一颗隐形的子弹刺穿了他的肩膀,然后瞬间U型急转弯又掉头钻进了他的胃里。

  “毫无疑问,”J.D.说。那个人就是怪物(monstruo)。

  所以那子弹转向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些不仅仅是隐形的子弹(balas invisibles)。

  它们是魔之子弹(balas mágicas)。

  或许打破这教堂里的雕像对那怪物(monstruo)来说就像是餐前饮料,从而让他有勇气毫无悔意地去享用大肆破坏城市里的游行这道主菜。

  借来一个碳化铜提灯后,J.D.拿出自卫用的手枪追了上去。首先,他不遗余力地调查了教堂的周边。两个线人想陪同他,但J.D.告诉他们把消息传给其他调查人员,奥克塔维奥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一命令。

  街道周围的地毯(alfombras)被弄得一片混乱,圣人雕像和石碑被打碎在人行道上。“这太可怕了,”J.D.一边想着,一边沿着圣物被毁坏的路径向前走。这看起来就像是来到这里使得它完全失控了。他一路询问旁观者是否看到有人突然倒下,或者受到了无法解释的创伤。沿着铁匠之路(Ancha de los Herreros)走下去后,出现了一条通向十字山(Cerro de la Cruz)的街道,他向左转,立刻看到一个纪念品小贩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警察(policía),警察(policía),”小贩喊道。当J.D.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声称几分钟前看到一名男子正走进路尽头一家修道院的院子。当她试图偷偷过去仔细看时,她听到这名男子呻吟了好几次,好像他在与呕吐的冲动作斗争,但很快就失败了。小贩看到他蹲在一个失去知觉的修女身边,顿时尖叫起来,吓得这名男子从拱门下逃到修道院深处。

  J.D.站在修道院的中庭,抬头凝视着天花板。壁龛中的蜡烛升起的烟慢慢爬上天花板,聚集在厚厚的赭色烟雾中。他听到身后过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音。在命令那些因恐惧而僵住的修女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走近了这些声音的来源。一根刻有大天使加布里埃尔形象的木柱倒在了地板上。在它的后面,是一个通向地下的石阶,用来隐藏它的活板门现在已经被扯下了铰链。

  他把提灯举到眼睛的高度。地下走廊的石墙一直延伸到黑暗中。这是一条逃生隧道,由殖民时期(época colonial)的石匠建造。

  是如此压抑的宁静。

  他仿佛来到了地狱(Infierno),仿佛时间本身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他觉得自己像某种外来的东西,无法取代充满过道的令人心跳停止的寂静和沉闷……

  他觉得自己像是供给某个黑暗生物的祭品。对于那些在黑夜中爬行的杀手和野兽来说,也许漆黑的地下是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隧道尽头回荡着声音。毫无疑问,怪物(monstruo)就在这里……也许这只是他的神经质,但空气似乎太稀薄了。制服、精心建造的石墙正在消耗他身体的热量。冰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继续沿着隧道往下走,然后向右转。他又转过身来,一直往前走。这条路从未分叉,但却长得令人不安。当然,它必然会在某个地方结束,但他无法摆脱被困在这里的担忧。

  地板上没有污垢和污水。没有一只老鼠匆匆走过他的路。但当他看到一只流浪狗的遗体时,这种空旷才更显诡异。它似乎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三天前就死在了这里。蛆在它的眼睛、鼻子和裸露的肋骨上蠕动。更多的涟漪浮现在它隆起的皮肤下。

  一阵呼啸的声音穿透了空气,打破了寂静。

  紧接着,一枚弹丸击中了他的提灯。

  玻璃碎片和碳化物掉到了地上。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试图重新点燃它,但没有成功。火焰点不着。他刚才是不是被那些隐形的子弹(balas invisibles)袭击了?尽管他是一个无力对抗超自然力量的人,但这一事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会找到并抓住这个人。这是调查员的职责。但现在,他没有办法继续追击。在这些漆黑的隧道里,如果不能在它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能会带来灾难。J.D.感觉自己正在被黑暗勒死。他正被活埋在安提瓜的街道之下。

  为什么这个人会瞄准提灯,而他本可以击中自己的头或心脏?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一种玩弄追捕者心思的方式吗?一股寒意顺着J.D.的脊椎往下流。他能感觉到胃部深处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他的脉搏加快了,并且他感觉越来越冷。隧道是那样的黑暗,甚至于他的眼睛是睁开还是闭上都没有区别。当他沿着墙摸索着,像走钢丝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走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夹克袖子。

  他听到一声咕哝。男孩中的一个违背了J.D.的命令,跟着他进来了。

  “是你吗,华金?”J.D.问道。“你怎么会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走这么远?”

  他听不见奥克塔维奥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他在附近的任何地方。只有他的聋哑朋友在这里。华金抓住J.D.的手腕,奋力奔跑,就像他要将一艘搁浅的船救出来一样全力以赴。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去?他奔跑的方式毫不犹豫;他一次也没有慢下来。他似乎明白他们需要马上离开隧道,他轻松地避开了障碍物。这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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